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標題: 莫顏 - 獵食美味妻(下)【單】 [打印本頁]

作者: pigbaby0426    時間: 2015-12-26 10:38 AM     標題: 莫顏 - 獵食美味妻(下)【單】

本帖最後由 pigbaby0426 於 2015-12-26 02:04 PM 編輯

【小說封面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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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內容簡介】

唐心憐這輩子從沒遇過好男人,為了躲開爛桃花,
和收養的兒子擁有平靜生活,她異想天開雇了一個假老公!
就算男人都不可靠,但人選是GAY總安全了吧?殊不知──
首先,誰說在同性戀酒吧喝酒的雄性動物一定愛男人?
再來,別看「新室友」鍾振東外表溫文爾雅、謙和有禮,
其實此男狡猾心眼多,若輕易相信他,當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!
偏偏天真小白兔不但沒察覺,還欣喜蒼蠅們終於被趕跑,
直到大野狼登堂入室,企圖攻占她的胃、她的身、她的心,
連一向黏著她的寶貝兒子都快陣前叛敵,高喊爸爸真偉大,
她才驚覺好好先生原來不懷好意,壓根兒扮豬吃老虎!
被這俊美得很禍水的男人纏上了,絕對是禍不是福,
現在覺悟不算晚,她還是趕快帶著兒子逃之夭夭,
揮別心跳一百的日子,還她幸福安定的生活啊……

【出版日期】2014-11-13
【出版社名稱】狗屋
【書系及編號】采花125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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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2.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。版權為原作者所有。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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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pigbaby0426    時間: 2015-12-26 11:42 AM

第一章

鍾振東是在出國的第三天接到司機的電話,才知道唐心憐不見了。

這時候的他人在法國總部,這裡是他在歐洲的據點之一,他聽著手機,向來優雅含笑的俊容驀地冷沈下來。

「好好的人,怎麼會看丟了?!」

他正在開一場會議,與會者全是他聘用的人才,會議開到一半,他便接到了一通越洋電話。

在聽完司機的報告後,他整個人從椅子上站起來。

「你的意思是……她跑了?」

他的臉色很沈,舉手示意會議暫停,拿著手機轉身走出辦公室。

老闆一走,所有人立刻好奇地討論。

「不知是誰跑了?讓老闆這麼緊張。」傑克低聲問,他是猶太人,擅長破解密碼,是鍾振東秘密小組的固定班底之一。

「大概是哪一國的客戶吧?」安娜道,她是英國人,擅長搜集清資,是被鍾振東網羅的人才之一。

「會不會是女人?」

「別傻了,不可能,沒有女人會從老闆身邊跑掉。」

「那可不一定,老闆這次停留台灣的時間延長,似乎是看上了一個女人。」

「嘿!老闆有新歡了?那蕾蒂亞怎麼辦?」

「當然是失寵了,老闆寵她一年,也差不多要換個口味了。」

「說得也是,一年也夠本了,老闆給她的房子和珠寶,夠她吃喝享用一輩子了。」

有錢有勢的男人養女人,而美麗的女人從有錢男人身上賺取暴利,似乎已成了這世界的定律。

老闆的女人很多,沒有固定的,只有比較寵的,且依照時間維持多久來界定寵愛的程度。

老闆和女人的八卦,不過是他們茶餘飯後閒聊的話題罷了,老闆換了新歡,也讓他們見怪不怪,因為老闆沒換新歡,那才會讓人感到奇怪。

他們這些班底,總共有十二人,他們是鍾振東搜集各國軍事情資的班底,因為老闆會議開到一半去講手機,他們也停下來,電視牆上的影片暫時定格,上頭列著目前活躍於世界各地的軍火商,有檯面上和檯面下的,也有代表國家和私人的。

所謂知己知彼,百戰百勝。軍火生意不是光靠一張嘴和人脈就能談攏的,還必須掌握各國情資及利益關係,各家軍火商都有一支秘密團隊來為自己辦事,鍾振東這次召集眾人,正是為了老美發出微晶片通緝令一事。

過了一會兒,在老闆走回會議室後,十二名手下也停止了交談聲,一致看向老闆。

鍾振東臉色依然很臭,會議繼續進行著,但是眾人已感到氣氛詭異,因著老闆嚴肅冷沈的表情,讓眾人也繃緊了神經。

難不成真有女人從老闆身邊跑了?這可真是稀奇,這世上也有不甩老闆的女人?看老闆的樣子,似乎非常在意。

會議在緊繃的氣氛下結束了,最後鍾振東將微晶片交給傑克,要眾人找出是誰盜賣了微晶片,這人有可能不是軍火商,而是一個要錢不要命的亡命之徒。

會議結束後,鍾振東朝安娜招手。「安娜,你過來。」

安娜擁有美艷的外表與火辣的身材,她的美,絕對是頂尖的。

不過她被老闆看重的,並非是她的美,而是她的聰明,以及一流的身手。

她隨老闆走進另一間辦公室,她站在那兒,等著老闆下達新的命令,卻看到老闆坐入辦公椅後,眉頭依然深鎖,顯然是遇到了極大的麻煩,就不知這個讓老闆傷腦筋的麻煩是什麼?

她耐心等著,老闆沒出聲,她也不說話。等了一會兒,老闆終於開口。

「我問你,假設一個男人有錢、有身材、有相貌,對一個女人很好,給她大房子住,也不介意她有兒子,並且給她一張無上限的信用卡任她刷,而這個女人卻突然不告而別跑了,這是為什麼?」

安娜怔住,她原先看到老闆一臉嚴肅的表情,以為是要私下交付她任務,誰知道老闆劈頭問的,卻是與情資完全無關的事。

老闆這是在向她請教女人的問題?

望著老闆一臉認真的表情,完全不像在開玩笑,安娜瞬間領悟,老闆真的有新歡了,而且這個新歡還逃跑了!

她坐在對面的沙發上,一雙修長的雙腿交迭,姿勢優雅而美麗,唇邊勾起的笑容更是嫵媚迷人,提供她專業的猜測和分析。

「如果這麼吸引人的條件都留不住她,很有可能,她心中另有所愛。」

鍾振東立刻否定這個假設。「我查過,她沒有喜歡的人。」

「您確定?」

「當然。」他把所有試圖接近小白兔的男人都解決了,而且小白兔的生活單純,連她自己都嫌男人麻煩,又怎麼可能會有喜歡的人?

鍾振東習慣了掌控一切,他能主宰金錢權勢,更何況是一個單純好騙的小女人?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掌控不了小白兔,因為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。

他對唐心憐的喜歡是前所未見,也認為自己對她夠好了,當然,他認為的好,便是給她住豪宅、一張無上限的信用卡,以及代步的專屬司機,把他們母子的生活安置妥當。

在他的保護下,她可以免受其他男人的騷擾,甚至他跟她做愛時,除了一開始的發洩,後來都會優先考慮她的感受,等她達到極致歡愉後,才輪到自己享受。

他對她這麼好,她怎麼能趁他出差時,背著他一走了之?

鍾振東除了覺得不可思議,還很煩躁,因為他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,小白兔在接受他那麼多好處之後,居然跑了?

「我確定她沒有其他對象。」鍾振東肯定地對安娜回答。

安娜笑得嫵媚,慢條斯理地說道:「有時候,女人會把心中所愛藏得很深,深到沒人看出來。」

鍾振東立即否決這個理論。「沒這可能性,還有沒有其他原因?」

「這個嘛……如果她心中不是有所愛,那大概就是身不由己了,例如被人綁架。」

鍾振東心頭大跳,想到小白兔向來很容易遇上爛桃花,惹上一些低級的男人,不由得擔心起來。他大皺眉頭,低頭沈思,司機說過,他是親眼看著他們進入公寓大樓的,公寓所在的環境很好,附近治安也沒問題,而且大樓有警衛,短短的路程和時間,照理說被綁架的機率很低。

「除了這兩種情況之外,還有沒有別的?」

「如果這兩種都不是的話,那麼只剩下一種可能,就是那女人當初並非自願跟著男人,平日虛與委蛇地應付,一旦找到機會,就趕緊離開。」

安娜之所以做出第三種假設,是因為跟隨老闆多年,她對這男人的個性也多少瞭解一點,別看鍾振東外表紳士溫柔,彬彬有禮,能夠成為手段厲害的軍火商,奸詐狡猾是必要的。

鍾振東俊美的表相之下,是個城府極深、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的男人,他想要的女人,沒有得不到的,雖然到目前為止,她還沒見過有女人逃得了他的魅惑,但說不定這世上真有一個女人是例外,完全不受他誘惑,也不吃他那一套。

果然,在她說出第三種假設時,她看到老闆沈思的表情。難不成這次的新歡,是在不情願的情況下成為老闆的女人?若是,那可真是有趣極了。

「行了,你去忙吧。」

「是。」

安娜退下後,鍾振東坐在辦公椅上,食指敲著桌面在思考著,他知道小白兔並不愛他,否則他也不需要用手段來讓她投入自己的懷抱。

他一直相信,只要時間久了,小白兔遲早會離不開他,因為日久生情是人性,有哪個女人拒絕得了一個英俊多金又能給予她優渥生活的男人?

他不僅在物質上餵飽她,在床事上更是把她餵飽飽。

不管如何,他一定要弄明白,倘若真如安娜所說,她是自己逃跑的話……鍾振東雙目瞇起,不論天涯海角,他一定要把她捉回來。

在知道小白兔不見後,他立刻發出私人通緝令,要查出她的行蹤。

現在科技網路發達,什麼都靠連線的世代,只要這人不死,想查出來不是問題,果然不到幾個小時,他就收到消息了。

在出境紀錄上,居然找到她和小鬼頭的英文名字,目的地是美國舊金山。

這下子鍾振東確定他的女人是逃跑了,而且還逃到國外!

哼,美國?鍾振東感到好笑,美國可是他的大地盤哪,他立刻給舊金山警局打了一通電話,把唐心憐和小鬼頭的照片傳送過去。

唐心憐絕對想不到,她的人在飛機上,還沒降落到目的地,就已經有人在等著她了。

唐心憐和誠誠坐在經濟艙的座位上,誠誠第一次搭飛機,興奮極了。

「媽媽,我們要在美國待多久?」

「最少三個月吧。」

「那學校怎麼辦?」

唐心憐在心中苦笑,為了逃離鍾振東,誠誠不得不暫停學校課業,跟著她跑來美國投靠高中好友阮湘萍。

在高中時,她和湘萍兩人就是死黨,高中一畢業,湘萍就被家人送到美國念大學了。

兩人雖然分隔兩地,但一直有聯絡,湘萍在e-mail上向自己提過好幾次邀約,希望她帶著兒子去美國玩,但唐心憐總是抽不出時間,卻想不到第一次帶兒子出國,竟是去避難的。

在飛了十一個多小時之後,總算抵達舊金山機場。

「心憐!」在接機出口那兒,阮湘萍正朝他們熱情地揮手。

見到久違的好友,唐心憐也很興奮,她快步走上前,與阮湘萍相擁。

這一刻,湘萍熱情的笑容和老友式的擁抱,讓唐心憐繃緊的心情放鬆了。

當她帶著兒子,像逃難似的坐上飛機逃出國,她的心情是沉重和忐忑不安的,這時候能夠受到異地同鄉的朋友迎接和歡迎,對她來說很重要。

她想,自己這次來對了。

阮湘萍不只是她的好友,更是她的好姊妹,比親人更像她的親人。

「嘿!這個小帥哥是誰呀?」阮湘萍朝誠誠眨眨眼。

「湘萍阿姨好,我是唐敬誠,阿姨叫我誠誠就好了。」誠誠嘴甜地說。

媽媽的好朋友就是他的好阿姨,而且這次要叨擾阿姨一陣子,媽媽早在機上告誡他要懂禮貌,為了不給媽媽丟臉,他立刻表現出小紳士的模樣,還邊打招呼邊做了個彎腰行禮的動作,逗得湘萍格格笑。

「你好呀誠誠,我和你媽媽是好姊妹,所以她的兒子就像我兒子一樣。」阮湘萍也做了一個回禮的動作。

聰明的誠誠立即改口。「湘萍媽媽!」

「乖兒子!」阮湘萍立刻把誠誠抱起來,疼愛地在他臉頰上啵一個,還不忘對唐心憐說道:「行!這小子有前途,長大肯定是個萬人迷!我現在就被他迷死了!」

三人在機場裡哈哈大笑,雖然來到異地,但是有摯友在,讓唐心憐舒緩了離鄉背井的緊張。

唐心憐牽著兒子的手,跟著阮湘萍朝停在外頭的車子走去,而他們的行蹤,也被掌握在某人手裡。唐心憐完全不知道,自己一離開機場,上了路,後面的車子便一路跟著。

一名美籍華人的便衣刑警,將阮湘萍的相貌拍了照,傳回局裡,幾分鐘後,她在美國的社會安全號碼、住處、工作地點、職稱、家裡有多少人,以及何時移居美國等等相關資料,全都傳到了鍾振東的手機裡。

看著螢幕上的照片,鍾振東緩緩咧開嘴。「小白兔私會的對象是女人,那還情有可原,若是男人,我就要好好修理你了。」

他看著照片上的小女人笑得如此開心,敢情她逃跑得很快樂,一點都不留戀他?她就沒想過她這麼不告而別,會讓他很傷心?真是沒良心的女人,枉費他瞎操心一場,甚至還想過她是不是被恐怖分子給綁架了。

等他把她抓回來後,一定要好好地在床上嚴刑拷打,問她為什麼要跑?

「把我的飛機準備好,我半小時後到。」鍾振東撥了電話交代手下後,戴上墨鏡,踩下油門,開著跑車極速飆去。

半小時後,他抵達位於郊區的辦公室,他的美麗女秘書已經把他的隨身行李準備好,私人飛機的油也已加滿,正停在寬闊的草地上。

鍾振東下車將鑰匙丟給一名手下,從秘書手上拿過行李,在往私人飛機的幾步路上,秘書向他報告了幾封重要郵件內容。

「安德議員希望明天在他女兒的生日舞會上,私下與您談談,是為了國會上那份軍政報告的事。」

「告訴他我臨時有重要的事,派尼克代我出席。」

「索達科技的總裁來電,想約您喝咖啡。」

「看樣子有新貨了,何時?」

「他說時間由您決定。」

「那就下禮拜二吧。」

「蕾蒂亞小姐打了三次電話來,可要回電?」

「不必,你買一條鑽石項鏈送過去,就說我忙。」

「是。」

將事情交代完後,他上了私人飛機,機上設備應有盡有,就像個小型豪華休息區,而機長和機組人員已待命就定位,只等他下令。

「去舊金山。」

「是,老闆。」

飛機門關閉,鍾振東坐在真皮沙發上閉目養神,知他喜好的組員看見,立即將機內光線調暗,給老闆最舒適的環境。

不一會兒,飛機起飛,朝舊金山前進。

唐心憐還不知道自己在幾個小時後,就會面臨她這一生最大的驚恐。

阮湘萍開車將他們帶回自己位於郊區的住宅,美國地大,社區裡的每一棟房子都隔著一段距離,並且擁有自家的庭院。

第一次來美國的誠誠,顯得既好奇又興奮,小孩子本就愛玩,來到湘萍阿姨的住家後,他開心地上竄下跳。

「媽媽,好大喔!好多樹!好漂亮!」誠誠的興奮逗笑了唐心憐,台灣都市地狹人稠,活動空間有限,來到這裡,不但視野變寬廣,綠色的風景也讓煩雜的心沉澱了。

「小心不要撞壞了阿姨的傢俱。」她叮嚀著,兒子簡直就像脫韁野馬似的到處亂跑。

「哈哈,沒關係、沒關係,盡量跑,有小孩子在,我這裡也變熱鬧了。」

阮湘萍是一個人住,她大學畢業後就獨立了,因為在美國工作,所以買了郊區這棟房子。

「要打擾你一陣子了。」

「跟我客氣什麼?你來陪我,我高興死了!三個房間任你們選,晚餐我煎肋眼牛排給你們吃!」

阮湘萍拉著唐心憐的手,帶她到每個房間看看,向她介紹著。

唐心憐並沒有告訴好友,自己是為了躲鍾振東才來的,她知道兒子喜歡鍾振東,所以她不打算讓兒子知道這件事,也不想讓湘萍擔心,就讓鍾振東繼續在兒子心中留下好形象吧。

畢竟在她交往過的男人中,沒有一個是好榜樣,連帶也影響兒子對其他成年男子的壞印象,除了鍾振東。

幸虧在兒子面前,鍾振東沒有表現出異常,但她相信,只要再過不久,鍾振東的真面目就會露出來。

她已經受夠暴力和兩面性格的男人了,一個元鈞豪已經讓她吃足苦頭,再出現一個比元鈞豪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鍾振東,只會讓她更承受不住。

元鈞豪的暴力和壞脾氣,至少沒有隱藏得那麼深,但鍾振東卻在她面前表現得那麼紳士、那麼溫柔,背後卻做著那麼可怕的事。

而且,他還是一個裝監視攝影器的偷窺狂,實在太可怕了。

這就是為什麼她毅然決然地帶著兒子逃出國,暫時躲一陣子,她需要好好地想想未來。

「在想什麼這麼出神?該不會是想男人吧?」阮湘萍打趣地說,把剛切好的水果盤放在桌上。

唐心憐搖搖頭。「怎麼可能?你也知道我不想交男朋友,也不打算結婚的。」

「你還年輕,說這些還太早,我知道你以前遇到的男人都不好,讓你失望,可是這世上還是有不錯的男人呀,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。」

「是呀,我相信有好的,可是那些好男人,早早就被其他眼明手快的女人訂走了,就算還有剩下的,但依照我的眼光,根本看不出對方是好是壞。」

阮湘萍點點頭。「這倒是,身為你的高中同學,這一路看來,可以證明你在看男人這方面,的確很有問題。」

唐心憐歎了口氣。「所以嘍,我不想再自找麻煩了。」

阮湘萍聽著好友那不帶任何希望的口吻,伸手握住好友的手,試探地問:「你到現在還愛著那個人,對吧?」

唐心憐楞住,沒想到湘萍會突然提到那個人,不由得低著頭,故意裝糊塗。

「你說誰啊?」

「就是白書禮啊,誠誠的親生爸爸。」

說到白書禮,唐心憐的心揪了下,光是聽到這三個字,她的心情就能掀起波瀾。

「沒有。」她否認。

「真的沒有?如果沒有,你為什麼收養誠誠?」

「那是因為,誠誠是我大姊的孩子。」唐心憐故意漫不經心地說。

阮湘萍可不吃她這一套,好友當年和白書禮那一段轟轟烈烈的戀愛,她阮湘萍可是唯一一個知道內情的人。

「少來了,連我也要瞞,我又不會笑你,我知道你非常愛他。真可惜,如果他和你大姊沒有發生關係的話,你們可算是郎才女貌,天作之合哪。」

阮湘萍不禁為好友唏噓,記得高中時,唐心憐是學校的校花,是男同學心目中的女神,而大一屆的學長白書禮則是學校的風雲人物,長得又高又帥,功課頂尖,運動全能,如此陽光般的男生,也是所有高中女生愛慕的對象。

經阮湘萍這一提醒,不禁勾起唐心憐內心深處的回憶。

白書禮,大概是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男人,她在人生最美好、單純的年紀時,遇上了白書禮,和他談著純純的戀愛,那時候的他們,真的很快樂。

不論是打球、唸書、約會,兩人總是在一起,擁有共同美好的回憶。

白書禮是她的初戀,那時候她真的很愛他,甚至在心裡偷偷發誓,這一生非白書禮不嫁,她想當他的妻子,一生為他做飯,照顧他。

可惜這份愛,最終被玷污了。

他和她大姊上了床,而她選擇退讓,轉頭走開。

她不是一個會爭的女人,當陷入三角戀情時,她寧可轉頭就走,自己傷心欲碎,也不肯接受一份變質的愛情。

更何況,情敵還是她的大姊,而且還懷了白書禮的孩子,教她如何不退讓?

她生長在一個很複雜的家庭裡,父親是個有錢人,男人一旦有了錢,就容易花心,所以她的父親有很多女人,而她的親生母親是她爸爸在酒店認識的,後來成了爸爸包養的情婦。

從小,她看多了成為小三的母親,在這條路上所受的羞辱和痛苦,所以她發誓,自己長大後,絕對不當別人的小三。

大姊去世後,臨死前把誠誠托付給她,因為在那個複雜的家庭裡,沒有父母依靠的誠誠,勢必很可憐,所以她毅然決然地負起養育誠誠的責任。

在外頭,她告訴別人誠誠是自己的兒子,其實誠誠是她的外甥。

從以前,她和誠誠這孩子就很投緣,她讓誠誠叫自己媽媽,自己也像個母親一樣照顧他。

「其實,我覺得白書禮有些無辜,我聽說當初是你大姊勾引他的,他根本不愛你大姊,才會離開台灣到美國唸書,即使你大姊懷了他的孩子,也沒讓白家接受她當媳婦。」

「那又如何?我不管當初是誰勾引誰,既然做了,就要敢做敢當,我討厭受不了誘惑的男人。」

唐心憐說完話,卻發現阮湘萍一直盯著自己,不由得奇怪。

「怎麼了?我說得不對嗎?」

「心憐,你覺不覺得自己對愛情的期望太高,太浪漫,也太完美了,一個成熟男人,都不見得能禁得起誘惑,更何況是一個正在發育的高中男生。」

「我要求太高?會嗎?」

「人都會犯錯,你大姊的美也不輸給你,而且她大我們三歲,身材發育更豐滿,青少年哪裡受得了她的誘惑?」

唐心憐咬著唇,把臉轉開。「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?都是過去的事了。」

「可是我最近聽說,他似乎還對你念念不忘,到處在打聽你呢。」

唐心憐嚇了一跳,白書禮在打聽她?

「你聽誰說的?」

「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,不跟同學聯絡搞失蹤啊,上個月我在臉書和其他同學聯絡上,聽她們談起的,白書禮現在發展得很好,開了一家科技軟體設計公司,案子接得很大,在業界頗有名氣呢。」

「喔……」

「真想不到,這個白書禮在學校時是個風雲人物,出了社會後,還是一樣優秀,有些人天生就是聰明,做什麼都會成功。他現在可是黃金單身漢,而這樣的男人,卻在打聽以前的舊情人,你說,他是不是想要舊情復燃?」

「我怎麼知道……」

「你當然要知道,我說了這麼多,就是想告訴你,心憐啊,如果白書禮真的還喜歡你,你可要把握啊,誰年輕的時候沒犯過錯?你在感情路上也吃過苦頭,有好對象就不要固執,更何況你養的還是他的親生兒子耶,誠誠畢竟還是需要一個爸爸的,你若和白書禮復合,兩人一起養孩子,有了完整的家,豈不完美?」

阮湘萍這一席話,說得唐心憐心口怦怦亂跳,在她平靜許久的心湖投下了石頭,掀起一波波的漣漪,蕩出了埋藏在心中的回憶。

白書禮的溫柔、風趣和兩人共同的回憶,一幕幕地在她腦海裡翻江倒海地襲來。

是呀,誰年輕時沒犯過錯?白書禮當初和她大姊上床,傷了她的心,的確是她心中的一個結,但是如今的她,也不再是那個完美的校花了,自己何嘗不是瞎了眼,總是遇人不淑……

不管交往過多少男人,她總是會不由自主拿來和白書禮比較,她得承認,在她心中一直有著白書禮的影子,只不過自己一直隱藏得很好。

阮湘萍見好友失神,直接認定好友心中還想著舊情人。

「嘻嘻,我猜得果然沒錯,你還愛著他。」

唐心憐糗大地白了好友一眼,尷尬地為自己辯駁。「什麼愛不愛的,都是過去的事了。」

或許初戀令人難忘,女入對自己第一個男人,總是記憶比較深刻,他畢竟是她的初戀,會想起他是正常的。

「你呀,心裡想什麼都寫在臉上,這時候還跟老同學拗什麼?你就算不為自己想,也要為誠誠想想呀。」

唐心憐沒再說什麼,只是一雙迷濛的眼,望著在院子裡跑來跑去的誠誠,陷入了回想。

阮湘萍覺得,雖然心憐嘴巴上沒有承認,但也沒有否認呀,她一直覺得當年這對金童玉女沒有在一起,實在太可惜了。

雖然男生犯了錯,但是試問,誰年輕時沒做過衝動事?沒有誰是完美的,說不定經過這些年的歷練和沉澱,再見面的兩人有機會舊情復燃也不一定。

阮湘萍決定當一次紅娘,讓這對有情人有機會再重逢。其實她隱瞞了心憐,是白書禮本人親自向她打聽心憐的事,想透過她來牽線。

阮湘萍決定給心憐一個驚喜,暫時不告訴好友這件事。
作者: pigbaby0426    時間: 2015-12-26 11:43 AM

第二章

來到舊金山的第一晚,為了調時差,唐心憐很早就睡了,而且睡得很沈,似乎許久沒這麼好好休息過了。

當她醒來時,外面的天色還濛濛亮,她下床套了件輕薄的外套,迷迷糊糊地打開房門走下樓,來到客廳後,又睡眼惺忪地躺在客廳沙發上。

就算醒來,睡意依然濃厚,調時差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,明明睡了,卻還是困,她語帶慵懶地對坐在對面看著英文報紙的人說道--

「湘萍,我想喝水。」

她閉著眼,聽到對面的人起身,為她倒了一杯水,然後她迷迷糊糊睜開眼,看見對方將水杯遞到她面前,等著她接手。

她伸手把水杯拿過來,咕嚕咕嚕喝光,然後還給對方,接著又躺回沙發上。

「現在幾點了?」她懶懶地問。

「舊金山時間,清晨五點。」

唐心憐猛然一僵,這聲音?不……不可能!

她睜開眼,瞪著坐在對面沙發上的人,這時候才真正看清楚對面的人,正雙腿交迭,兩手十指交錯地放在腿上,一身灰色的休閒西裝,俊美的面容,勾著俊美的微笑,一雙精銳有神的眼,正直勾勾地盯著她。

誰來告訴她,這一定是夢,她還沒醒,她看到的不是鍾振東,他不可能坐在湘萍家裡的沙發上,這太不合理了,這種恐怖的事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。

「睡得好嗎?我的小白兔。」鍾振東雙眼含笑,聲音溫柔,他笑得越是深情,越讓人毛骨悚然。

現在這情況簡直比恐怖片還可怕,唐心憐僵硬不動,側躺在沙發上睜著一雙發直的眼,心下告訴自己醒來吧,拜託從這個惡夢驚醒過來吧。

她不動,鍾振東卻動了,坐到她旁邊,兩手撐在她左右兩邊,他的氣息緩緩接近。

「怎麼不說話,睡迷糊了嗎?」

這不是夢,他說話的氣息拂在她臉上,他真的來了!

讓她死了吧……

唐心憐閉上眼,這時候的她,有一種恐懼到極致之後,把一切豁出去的感覺,除了緊閉雙眼當鴕鳥,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
當他有力的雙臂,溫柔地將她抱起來,把她放在腿上,置入他的懷抱時,她的心好似墮落到黑暗深淵,天地之大,卻沒有她容身的地方。

她知道,溫柔的背後,肯定累積了大量的怒火,她等著他暴跳如雷,等著承受他無情的折磨。

「把眼睛睜開。」

他的命令她不敢不聽,她睜開眼,無力地望著他。

「為什麼一聲招呼都不打,就跑到美國來?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?」

擔心?應該是氣得想打她吧!

「你是怎麼找到我的?」

「你說呢?」

「你在我身上裝了追蹤器對不對?就像你在公寓裡裝了監視器一樣。」

他一臉意外,想了想,很爽快地承認。「你怎麼知道那副眼鏡是監視器?」

「房東太太認得那東西,她告訴我的。」

鍾振東挑了挑眉,恍然大悟。「原來你早就知道了,而且還瞞著我。」他把前後想了一遍,才知道原來小白兔那天回到家,臉上的恐懼根本不是看到車禍,而是在怕他,卻在他面前演了一場戲,恐怕那時候她就已經打算要逃了吧。

想到這裡,他沈下臉。

「只因為這個原因,你就要跑?」

「還有元鈞豪的恐嚇電話,我知道他是受你指使的。」

鍾振東楞住,接著大皺眉頭。「他告訴你了?」

這男人不但不否認,而且還責問是不是元鈞豪告訴她的?絲毫沒有愧疚之心,反倒是一副詭計被拆穿的懊惱樣。

她就知道,渣人是沒有羞恥心的,她也懶得責備他還有沒有良心,只想知道一件事。

「你想怎麼報復我?」她問。

鍾振東聽了又氣又好笑,這小白兔不跟他道歉說好話,還真把他當成了壞人?

他不敢說自己是好人,也知道自己非善類,但是對她,他可算用心良苦,真心想對她好呀。

沒錯,他是耍了點手段,但也只是嚇嚇她而已,並沒有讓她受到實質的傷害,他對她可是呵護備至,不但保護她免受色狼騷擾,還給他們母子住好房子,提高生活環境品質,她怎麼不想想,他對她做了多少好事?

他寧可她怪他,責備他,找他理論,也好過一聲不吭地拍拍屁股就跑,她這麼做,分明完全沒把他放在心上,把他的好意全抹殺了,怎不教他火大?

唐心憐突然想起什麼,緊張地問:「湘萍和誠誠呢?」

「你說呢?」他咬牙質問的口氣,帶著任性的怒火。

「你對他們做了什麼?是我擅自決定的,有什麼怒火都朝我發吧,不關我朋友和誠誠的事,你別傷害他們。」

聽聽這語氣,她根本直接把他當成了卑鄙無恥的小人,分明將他歸於元鈞豪那一類的男人,他對她的好都白費了。

既然不論他怎麼討好她,她都不領情,那麼他也懶得解釋,直接順她的意。

「你終於也想起來要求饒了?」他恨恨地說。

她紅了眼眶。「既然被你找到,我也認了,但我求求你,別傷害他們,只要你答應不傷害他們,我……我隨你處置。」

鍾振東原本氣惱她,在聽到那句「隨你處置」後,他的眼睛都亮了。

「真的?隨我處置?」

她垂頭喪氣地點頭。

鍾振東這下可樂壞了,為了怕嚇跑小白兔,他其實一直在節制自己的慾望,並且隱藏了一些個性,就是怕惹她不喜歡,他本來很氣她沒心沒肺,把他的功勞苦勞都抹殺了,現在好了,她居然說隨他處置。

既然不管他怎麼做,她都只記得他的壞,不記得他的好,那麼他就照自己的意思來。

「這可是你說的,說話要算話。」他咧開了邪氣的笑容。「能夠把話講明白也好,省得以後不好溝通。」

其實他在她面前,一直在裝紳士,因為他知道她敏感、膽小,有一顆容易受傷的心,所以為了討好她,他便如她所願,當一個溫潤的君子。

真正的他,其實並不如表面那般溫和有禮,相反的,他作風強而有勢,掌控欲強,喜歡隨心所欲。

唐心憐被他邪氣和色迷迷的眼神給看得打了個寒顫。

「你果然是雙面人,披著羊皮的狼,我被你騙得好慘。」

「披著羊皮的狼?你說是就是吧,不過你得明白一個事實,我這隻狼有個習慣,到嘴的肥肉,吞下了就不可能再吐出來。」

唐心憐全身僵硬,她還坐在他腿上,因此可以感覺到他下面的變化,有個硬物正抵著她,他看她的眼神,就像在看一隻禁臠。

鍾振東抱著她,能從她身體細微的反應猜到她的心思,他的唇輕輕摩擦著她的耳朵,用著低啞磁性的嗓音道:「怎麼辦?才抱著你,我就有反應了。」

「……」她能說什麼?她什麼都不敢說,只能低著頭,一刻也不敢動。

「這樣好了,你想辦法幫我解決它,我就放過你的朋友和兒子。」

她就知道他會提出這個要求,更知道自己若不順著他,到時候不知道他會對湘萍和兒子做出什麼事來,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。

一看到她點頭,鍾振東心情大好,原本很氣她沒心沒肺,現在卻有一種塞翁失馬、焉知非福的喜悅,不管如何,現在人在他手上,她願意也好,不願也罷,總之他是不會放開她的。

鍾振東牽起她的手,帶著她往外走。

「你要帶我去哪裡?」她忙問。

「你說了隨我處置,又何必多問?」

「等等,我兒子呢?」

「你等一下就會見到他。」

「那我朋友……」她才問到一半就噤聲,因為收到他射來的厲眸,不由得縮了下脖子。

「我既然答應你,就不會動她。」真是個沒良心的小白兔,還真把他當成人渣了。

以鍾振東的標準來說,他覺得自己沒做錯,男人看上喜歡的女人,當然要用盡心思,想辦法追到手,只不過他的辦法,不符合人家小白兔的道德標準罷了。

唐心憐的行李,早就被鍾振東命人放到車上去了,她以為他們會到機場,結果等車子到達目的地後,她傻眼了。

瞪著眼前的小飛機,她納悶地看向他。

「這是……」

「我的私人飛機。」鍾振東得意地說,對她吃驚的表情感到十分滿意,他覺得自己不該再有所保留,是時候讓小白兔明白她的男人有多麼厲害,這樣說不定會讓她對自己生出仰慕之情。

不過,鍾振東還是高估了小白兔的思想邏輯,小白兔不但沒有因此對他產生仰慕,反而更加畏懼了,她懷疑鍾振東該不會是黑道老大,去販毒、走私什麼的,才會這麼有錢吧?

上了飛機後,唐心憐終於看到兒子。

「媽媽!」誠誠撲到她懷裡,然後仰起小臉,興奮地對她道:「是真的飛機耶!叔叔有飛機!」

誠誠出國時,第一次坐了大飛機,而這一次,是私人小飛機,畢竟是小孩子,對什麼事都很新鮮。

瞧瞧小鬼頭多可愛,那興奮的表情和對他的崇拜毫不掩飾地表達出來。

「要出發了,把安全帶繫上吧。」

鍾振東一下令,機上組員全部就定位,唐心憐想去抱兒子,立刻被鍾振東給摟回來。

「你跟我坐,誠誠自有專人照顧。」

唐心憐被命令坐在裡頭靠窗的位子上,親眼看著誠誠被另一個女人給帶到另一邊坐下,繫上安全帶。

「我怕誠誠不習慣陌生人。」她擔心地說。

「有什麼好不習慣的?誠誠學習力很強,我在他這個年紀,早就開始學習獨立了,而且那是我專門找來的保母,她是專家,誠誠交給她照顧。至於你--」他的臉靠近,大掌摩挲著她的下巴,把她的臉抬起來,逼她正視自己的眼,才用曖昧的語氣說道:「先想想該如何讓你的男人消消氣吧。」

話裡的性暗示很明白,一雙眼灼亮得燙人,一副恨不得立刻吃了她的樣子,讓她心一顫,整張臉都紅了。

唉,都做了好幾次了,她到現在還會臉紅,不過,他就愛她這模樣,欺負起來特別興奮,讓人慾火焚身。

飛機滑向跑道,離地起飛,很快衝向了雲端。

在解除紅燈,安全綠燈亮起後,誠誠解開了安全帶,在飛機裡好奇地到處探索,而負責照顧他的女子,也緊跟在後頭。

唐心憐想叫兒子來,但是又不敢,因為鍾振東擺明了想獨佔她,不准她把兒子當擋箭牌藉此逃避他,她這點小心思可瞞不過他。

唐心憐只能眼巴巴地望著兒子,心中埋怨兒子有了飛機就忘了娘,沒看到她期望他來解救她的眼神。

其實這也不能怪兒子,誠誠畢竟才小學二年級,玩性正大,好奇心也強,對什麼都感到新鮮。

這架私人飛機與客機不同,私人配備更加豪華且人性化,擁有三個機艙、獨立廚房、減音裝置和特大行李艙,冰箱、置酒櫃、咖啡機,微波爐等也一應俱全,讓誠誠這邊看看又那邊玩玩,一旁的美麗阿姨還溫柔地為他解說。

在鍾振東的示意下,女子牽著誠誠的手,親切地說道:「我帶小少爺去另一個機艙玩,好不好?」

「那兒有什麼好玩的?」

「那兒好玩的可多了,有電腦遊戲,而且是大螢幕喔。」

一聽到可以玩遊戲,誠誠可High了,立刻點頭,牽著阿姨的手走了。

唐心憐一看到兒子被那女人帶走,心頭撲通大跳。

果然,兒子一走,她就看到鍾振東眼底燃著灼亮的火光,他是故意把兒子給支開的。

「終於只剩我們兩人了。」他低啞道,大掌在她腰間輕輕摩挲著。「有人答應,隨我怎麼處置是吧?」

唐心憐感到喉頭吞嚥困難。「我……」

她才說了一個字,鍾振東的唇就罩下來,人也壓了過來。

他深深地吻住她,慾火已經難以忍耐,出國前,他曾猶豫要不要帶著她,因為他捨不得好幾天見不到他的小白兔,但又想到她肯定放不下兒子,所以才打消帶她一起出國的念頭。

這下好了,她自己跑到美國來,又把事情攤開了,他索性就當她眼中的壞人吧,這樣也沒了顧忌,他可以對她為所欲為。

其實鍾振東所謂的為所欲為,也不過就是在吃她的時候比平日更加肆無忌憚罷了。

他發狠似的吻她,在脫她衣服時,直接用手撕開,丟到一邊去,不像以往做足了前戲,又哄又騙的,若換作其他男人,哪有像他這麼照顧到她的心靈。他心疼她以前沒被男友好好對待,造成她對性事上的冷感,因此他做起來也特別地用心。

要知道,到目前為止,都是女人極盡所能地討好他,哪裡輪得到他來討好女人?只有對她是例外的,他可是卯足了力來滿足她,希望讓她享受到性愛的美好,看著她達到極歡時的表情,他就覺得好滿足,好有成就感,也更加興奮。

唐心憐哪裡明白他所想的,她滿腦子都是鍾振東的可怕,因為從年輕時,她和所有對愛情充滿期待的女人一樣,很早就在心裡設下了標準。

希望自己的男人從一而終,與她一樣重視愛情的神聖,相愛的兩人眼中只有對方,男人為兩人努力打拚未來,她也努力當個賢慧顧家的女人在背後支持他,兩人共組美滿的家庭,尋求一個永恆的愛情,這愛情即使在歷經風雨和挫折後,也能堅定如初,不會褪色。

這是一個很美的夢,卻也不切實際。她不明白,這世上並沒有所謂的永恆,環境在變,人也一直在變,愛情不會像鑽石恆久遠一樣留傳,它其實像玻璃一般脆弱,禁不起碰撞,只不過它折射的彩光太讓人目眩神迷,讓人無法看清它其實只是一個夢幻。

而且她們太不瞭解男人,男人並不像女人那樣對愛情充滿浪漫,女人吸引他們最重要的理由一定是性,他們的大腦需要感官上的刺激,為了進攻目標,他們極盡所能地討好女人,說甜言蜜語、送禮、請吃飯,想盡辦法攻破你的心防,以上床衝刺為終極目標。男人好色,那是他們的天性,只不過大部分的他們都懂得隱藏,因為他們知道女人不喜歡。

至於什麼愛不愛的,那是後面的事,如果一個女人勾不起男人的「性」趣,那更別提到愛了。

鍾振東從來不向女人隱瞞他對性事的極大興趣,只不過他很挑剔,不是長得漂亮、身材好就行,還必須對他的眼。自從遇上小白兔,他就看對了眼,逗她逗到自己迷戀上她的身體。

要了她的身體還不夠,他起了貪念,還想得到對她身體的主控權,要是不把她弄得欲仙欲死,他就不甘心。

像現在,原本他想狠狠地要了她,用洩慾的方式來消消自己這一路上積壓的火氣,但是在烙下懲罰式地吮咬狠吻之後,看到她緊閉雙眼,雙手抓著旁邊的扶手,一副認命準備承受折磨的害怕樣,令他又氣又好笑。

她以為她在生孩子嗎?露出這種壯烈犧牲的表情是要怎樣?害他吻到一半,怎麼也下不了手,狠心折磨她。

說起來,他對她的心軟程度,連他自己都感到訝異。

她的肌膚比一般女人更加白晰,不是單純的皮膚白,而是像瓷器一般的白,在陽光下會透亮,而且白裡透紅,輕輕一掐就很容易留下紅印,所以現在她身上都是他剛才懲罰式的吻痕,如同被蓋上的印記一般,屬於他專有的印記。

這個想法,令他心中火氣消去不少,明明想教訓她,卻又捨不得,但是不教訓一下,他又覺得不甘心,若不讓小白兔記住逃跑的後果,搞不好找到機會她又溜了。

他靈機一動,唇角勾起壞壞一笑。既然捨不得,那就用他能捨得的一招來對付她好了。

他放慢了動作,不再躁進粗魯,而是文火慢熬地給她愛的折磨,他的吮吻變慢了,專找她的敏感處留連,他研究過她的身體,知道如何逗弄她,最能讓她消受不了。

「這次,我們來嘗試不同的做法。」他在她耳邊低笑,如同惡魔的甜言蜜語,誘惑迷亂她的心智。

唐心憐不說話,也不睜開眼睛,她等著承受那被強行進入時撕裂的痛楚,反正牙一咬,忍忍就結束了。

她的想法全寫在臉上,不肯睜開眼睛,就是不肯面對他。

他冷哼,才不讓她如意,這種愛愛的事,可不是忍忍就行了,非要把她全身的感官神經給弄醒不可。

他的熱吻在她飽滿的胸脯上來回梭巡,還故意用牙齒輕咬,當吻到她的肚子上時,特意花了更多的時間,他很喜歡她的小腹,上頭沒有一點贅肉,也覺得她的肚臍眼很可愛。

她的肚臍與其他女人不同,小小的,很乾淨,她身上的毛細孔幾乎看不見,漂亮得像是絲織品一般柔嫩滑順,不像有些女人,會在身上塗化妝品來遮掩粗大的毛細孔和瑕疵,弄得自己像個調色盤。

他的指掌來到她雙腿間,像以往那樣逗弄她,她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,就數這處香花窄徑了,果然,本來像死魚的她,終於開始掙扎了。

鍾振東當然不會放過這種不用傷害她,又能讓自己氣消的折磨機會,索性用撕下的衣服將她兩腳分別綁在兩邊扶手上,將她的雙腿撐開,讓那血脈賁張的風景,盡皆入眼。

他光是盯著,就能感到自己下腹的慾火高漲,但他極力忍著,這次他要讓她嘗嘗求而不得的痛苦,他要讓她主動求他,勾引出渴望他的慾望。
作者: pigbaby0426    時間: 2015-12-26 11:53 AM

第三章

當鍾振東用手指逗弄她最脆弱的敏感處時,她感到如觸電一般,但依舊只是顫抖著身體,小嘴比蚌殼還緊,隱忍著不肯叫出聲。

「想叫就出聲,何必委屈自己隱忍,這樣多痛苦。」他低笑地勸誘她,低啞的聲音比往常更具磁性。

她正在極力抗拒著,就算她不肯承認,但她的身體反應騙不了他。

真是倔強的女人,她這麼會忍,他就不信接下來這一招,她能忍得了。

毫無預警的,他的臉貼近她的花蕊,並伸出火舌,親自品嚐。

「啊!」她不小心失聲叫出口,屁股不安地扭動著,雙腿試圖緊閉。

她又驚慌又羞恥,這個臭男人,居然這樣對她,那感覺太強烈了,讓她消受不了。

她只叫了一聲,便又趕忙緊閉唇瓣,鍾振東真是太可恨了,明明知道誠誠也在機上,就非要這樣折磨她!她死咬著牙,因為隱忍而大口喘息著。

這樣的折磨,讓時間變得漫長而沒有止境,這種突然接近臨界點的極致歡愉讓她想哭,而她的花蕊在他唇齒的愛撫下,變得比以往更滋潤,也更加鮮紅,像一朵盛開艷放的花朵。

她忍不住低泣著,感到自己體內的躁熱比往常更狂熱、更混亂,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破繭而出,她無法思考,身體的慾望高過了理智。

她的歡愉來得又快又猛,讓她幾乎控制不住想要尖叫的慾望,但又不得不壓抑著,這種介在痛苦和喜悅之間的煎熬,簡直要她的命。

終於熬過這一波的激情後,她的喘息更大了,還含著泣聲,她以為接下來他會要她,然後很快就會完事,但他沒有。

他還在逗弄她,很快的,她身體一僵,才剛褪去的情潮又翻湧而至,她依然敏感,依然對他的撫弄有強烈的感覺。

「你、你到底好了沒有?想要就快點!」她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冷漠,但發出的聲音卻一點也由不得她控制,還帶著性感的嬌嗲,連她自己聽了都嚇一跳。

「別急,精彩的還在後頭,你看我對你多好,就算你對不起我,無故拋棄我,我都捨不得傷害你,還盡心盡力地服侍你,讓你享受,你說,我是不是很委屈?」

委屈?唐心憐氣得瞪他,他這樣叫委屈,根本是故意折磨她,把她弄得受不了,又不立刻完事,存心想看她求饒。

「你可惡!不是人!是禽獸!」

「你錯了,若我真是禽獸,就不是這樣對付你。真正的禽獸,是把女人直接丟給一群不懂憐憫的野獸,看著他們輪流欺負一個女人,不顧那女人的感受,只是把她當成發洩的工具,根本不管她能不能承受,難道你想要我當這樣的禽獸嗎?」他眼神發狠地與她目光對上,冷漠殘忍地問她。

唐心憐呆住了,她從沒看過鍾振東這種無情冰冷的表情,而他說的方法也太可怕、太殘忍,她無法想像,如果他真的把她丟給一群男人去糟蹋,她不知道自己還活不活得下去。

想到這裡,她就恐懼地發抖,這次她是真的害怕了,一雙無辜可憐的大眼睛,原本就被水霧浸濕,這麼一嚇,立刻匯聚成水晶般的淚珠,大顆大顆地滑落,她臉上殘留的情慾還沒有褪,這麼一哭,簡直美得令人動容,讓人看了一顆心都要化了。

鍾振東好不容易才稍微硬起的心腸,在看到她楚楚可憐又委屈的美麗模樣,更是兵敗如山倒,一下子就投降了。

他在心底深深地歎了口氣,瞧瞧,她的哭容動人又憐人,讓他心生不捨,都恨不得掏在手心上疼著。

他解開她手上的綁束,將她溫柔地抱進懷裡,低聲哄著。

「你看,你一哭,我就心軟了,我只是嘴巴上說說,還沒對你做什麼呢,你就用眼淚對付我,明明是你負了我,倒像是我欺負你似的。」

他這麼一說,她哭得更凶了,眼淚滴滴答答地掉下來,像是沒關好的水龍頭。

女人哭起來的樣子也是有分等級,有些女人哭了只會讓人心煩,有些女人哭得楚楚動人,鍾振東死盯著小白兔美眸中的一片汪洋,禁不住吞了吞口水。

「你別哭了,你這樣哭,我更興奮了,有種很想蹂躪你的衝動。」

她嚇得一噎,睜大眼驚恐地瞪著他,眼淚說關就關,不敢哭了。

在唐心憐的標準裡,鍾振東就是欺負她、藐視她、不尊重她,哭不行,不哭也不行,而鍾振東則認為自己就算把她綁起來親她、摸她、愛撫她,都是換一種方法在討好她,他都讓她高潮了,怎能算欺負她?而且明明說好要隨他處置的,可是到現在他自己都還沒享受到呢。

因為弄哭了她,讓他不得不停止色色的行動,這時候也不好再繼續下去,積壓了那麼多大軍卻不能出征,還得止戈息鼓,他都沒爽到,嗚嗚嗚……他才委屈呢。

要知道,男人子彈上膛,卻不能發射,是很傷身的。

最後,他只是抱著她,輕拍她的背,像哄孩子一樣地哄她,什麼事也沒做,還幫她穿衣服。

她原本的衣服和內衣褲都被他撕破了,只得換新的,這個他早有準備。

他按下對講機,命人去衣櫃把她的衣服拿來,那是一件白色洋裝,內衣、內褲和鞋子,一應俱全。

當她用著淚眼狐疑地盯住他時,他知道她在疑惑什麼,唇角揚起一道魅惑迷人的弧度。

「我派人訂做的,以備不時之需。」

當初帶她去挑選內衣時,她身上的所有尺寸就全部記錄下來,他命人按照她的尺寸,依照他的喜好,為她私下訂做了各種服飾,有參加宴會的小禮服,有走休閒風的淑女服,也有時尚奢華的貴婦服,從頭到腳,從配件到鞋子,一樣不少。

他自以為這是一種貼心的表現,她聽了一定會感動,畢竟女人總希望男人能夠明白她們的一切,不是嗎?記住她們的生日、她們的喜好,以及任何值得紀念的日子,便代表男人重視她們。

不過,他又錯估了小白兔的思考邏輯,小白兔與他過去認識的女人有很大的不同,不但不感激他,還把他當怪物看。

唐心憐臉色蒼白,呆呆地盯著自己一身剪裁完全貼合的洋裝、尺寸剛好的內衣、內褲,以及腳上完全契合的高跟鞋,她的心更沈了,直直落入黑暗無邊的深淵。

鍾振東果然是個變態,他居然連她穿幾號衣服和幾號鞋子都知道。

衣服好買,目測就能猜到,內衣、內褲他帶她去買過,所以知道號碼,但是鞋子是最難買的,不是目測就能這麼準確,不同的廠牌,同樣尺寸大小也會有差別,通常要試穿才知道是否合腳。

但是他卻能精準地掌握住她一雙腳的大小,這雙鞋子穿起來,完全零誤差,這樣的精準度怎麼不教她遍體生寒?

一般男人根本做不到這麼準確,除非是特別注意。她被他盯得死死的,她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,這男人監控她到如此地步,她感到一種無形的束縛,把她困得有些透不過氣。

鍾振東要是知道她現在心中所想,肯定會氣死。這種事,他要是對其他女人做,她們高興都來不及了,只會對他愛得更加無法自拔,但到了小白兔這裡,他就被當成變態了。

鍾振東讓人送來一杯溫牛奶,這是他特地為她準備的,當初在酒吧第一次遇到小白兔,她就是點了一杯牛奶。

牛奶非常適合她,看她兩手捧著牛奶杯,小口小口地喝著,偶爾還不小心在唇邊沾了白色奶沫,這模樣更讓人看了愛不釋口,讓他情不自禁地低下臉,吮吻她的小嘴,把她嘴上的白色奶沫舔乾淨。

這濃濃的奶香味,就像她的人一樣,純淨、簡單,卻也獨一無二。

鍾振東沒發現自己對小白兔的眷戀越來越深,她所做的每一件事,他都記得,便如同他記得她赤裸的胴體上每一處線條,哪裡有顆痣,哪裡很敏感,全都鉅細靡遺地記在他腦子裡,有事沒事便拿出來回味一番。

這一路上,小白兔很乖地坐在他大腿上,任他親吻著、撫摸著,看似順從了他,不過表面順從,恐怕心裡是不服的,這一點他還是看得出來。

無所謂,只要她肯聽話地待在他身邊,他就滿意了,來日方長,他不擔心,人都是習慣的動物,相信時間久了,小白兔的心遲早也會乖乖順服他。

幾個小時前,她人還在美國,現在卻到了法國。

她的護照和所有證件都在鍾振東那兒,被他保管著,她哪兒也去不得,他們母子被留在了一間法國別墅裡。

這棟別墅佔地極廣,四周沒有其他人家,有的只是葡萄園和大片的熏衣草田,而別墅裡設備齊全,有游泳池、健身房,以及溫室花園。

誠誠依然很興奮,每天像匹脫韁野馬跑東跑西,跑上跑下。

別墅裡的僕人全都是外國人,只除了那個在機上負責照顧誠誠的外籍女子跟著他們一起待在別墅,說是受鍾振東命令所托,負責照顧他們母子,有什麼需要可以跟她說。

這女人便是安娜,鍾振東在法國的小組成員之一,她懂中文,並且說得非常流利。

「這是鍾先生的房子?」

「是的,這棟房子以及附近的土地,全都是老闆的產業。」

唐心憐望著安娜,狐疑地問:「你稱呼他老闆,你是他的屬下?」

「是的。」安娜微笑回答。

安娜是個大美女,她雖然是西方人,卻有著東方男人喜歡的小巧臉蛋,細緻的五官,一頭褐色的頭髮,配上水藍色的眼睛,高姚的身材,腰雖纖細,卻是豐胸翹臀。

男人身邊有這樣的大美人,怎能不動心?

安娜見唐心憐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,也很坦然自在地讓對方打看。

「你很美。」唐心憐說道。

「謝謝。」安娜很大方地接受讚美。

「可否冒昧請教你一個私人問題?」

「夫人請說。」

唐心憐斟酌著,該用什麼恰當的字眼,才不會問得太唐突,免得傷了人家的自尊。

其實在唐心憐打量安娜時,安娜就看出她心中所想,見她遲疑半天也開不了口,索性直接代她開口。

「夫人是想問,我和老闆之間是不是有什麼曖昧關係,是吧?」

唐心憐被猜中了心事,禁不住尷尬,但見安娜大方得很,所以點頭承認。

安娜笑道:「我和鍾先生之間的關係,就僅止於老闆和下屬的關係,沒有一絲曖昧。」

「怎麼可能?」唐心憐訝異,但隨即想到自己說得不對,忙又更正。「我的意思是說,你長得這麼美,那個大色狼怎麼可能不動心?」

在唐心憐現在的認知裡,鍾振東就是個大野狼,當初為了接近自己不惜裝同性戀,還在家裡裝監視攝影器,做愛時盡搞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事,所以已經在這男人身上貼上色狼的標籤。

人一旦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,看什麼都不對,她對鍾振東就是如此。

安娜禁不住失笑,這位唐小姐居然把老闆當成大色狼,而且語帶不屑,當初聽說老闆的新歡跑了,又親眼見老闆為了抓她回來,還把工作放下,搭了飛機從法國飛到美國,一上機又迫不及待地吃了人家,事後又極盡地哄慰討好,寶貝得跟什麼似的。

這樣的待遇,跟之前那位受寵的巴西名模蕾蒂亞可不一樣,老闆雖寵愛蕾蒂亞,卻從不為那女人煩心,他公私分明,更不可能在工作的時候,為了一個女人搭私人飛機千里尋人。

女人和工作,他一向分得清楚,基本上,他是個冷漠心硬的人,功利至上,但只要不犯他,他也懂得給好處,每個人在他心中都有一個價碼,該給的,他向來只會大方。

安娜跟著老闆多年,這一點她看得很清楚,她與鍾振東之間只有僱主關係,絕不談情說愛,因為,她的心跟鍾振東一樣冷硬,他們是同類人。

「夫人放心,老闆見識的美人太多了,我還沒見他暈船過,比我美的大有人在,老闆都不見得會看上眼,更何況是我,不過他對夫人卻是例外呢。」

安娜相信,乘機幫老闆說好話,絕對只有好處沒有壞處,說不定老闆一高興,還會給她加薪或是送個大紅包呢。

唐心憐聽了眨眨眼。「你說他見識的美人很多?他曾經有過很多女人嗎?」

「呃……」

安娜沈默了,承認也不對,否認也不行,她的猶豫,更讓唐心憐肯定了猜測。

「我就知道,他這人胃口大,性慾又強,長得英俊又有錢,怎麼可能不花心?」

安娜臉上笑得尷尬,怪了,明明自己是在讚美老闆,怎麼這話到了對方耳中就變質了?老闆有很多女人,雖然這是事實,但可不能讓話題往那方向去,所以她立刻把話給轉回來。

「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,老闆現在的心,都在唐小姐身上呢。」

「他和上一個女人何時分手的?」

安娜又沈默了,嚴格說起來,根本沒分手,老闆在去台灣之前,蕾蒂亞還很受寵,就算有了新歡,老闆也沒說要和舊愛分手的話,應該說,老闆從不認為他和那些女人在交往。

「該不會沒分吧?」

「這……」

「天呀!我是小三?」

「不是,老闆自從有了唐小姐,就不再和其他女人來往了。」安娜立刻斬釘截鐵地說,她可不敢把事情搞砸,萬一這位唐小姐鬧起來,被老闆知道了,自己可吃不完兜著走。

但已經太遲了,唐心憐已認定鍾振東是個花心又不負責任的男人,不管安娜如何說老闆的好話,唐心憐都聽不進去。

安娜其實是調情的個中好手,但她對付的是男人,像唐心憐這樣單純老實又死心眼的女人,她還真不知道如何對付。

如果對方老奸巨猾,安娜也會變成油嘴滑舌、說謊不打草稿的高手,和對方高來高去,偏偏她遇到的是一個不懂耍心計的唐心憐,不知怎麼的,在這女人面前,自己的奸詐狡猾就使不出來了。

「你別幫他說話,他是什麼樣的人,我心裡有數。」唐心憐氣呼呼地說,甚至還好心地要安娜別煩惱,她會保護安娜,不會讓鍾振東知道她們這些談話。

唐心憐太有誠意,而且她是認真的,安娜心中叫苦,現在她明白老闆為什麼拿這個小女人沒辦法了,這個女人與其他女人不一樣,對付她,不能用同樣的遊戲規則,她不吃這一套。

這小女人很簡單,而且有自己的處事原則,凡事不符合她標準的,她一概不接受,反而不好收買。

原本安娜還試圖想找機會幫老闆扭轉形象,畢竟老闆托付她照看他們母子,但糟糕的是,後來發生了一樁突發事件,更加坐實了老闆花心的形象。這件事便是蕾蒂亞,這女人不知從哪裡聽到老闆從台灣帶回一個新歡,居然找上門來了。

這一日,兒子被安娜陪著去熏衣草田玩耍,唐心憐獨自一人坐在溫室裡的躺椅上,享受難得的寧靜。

她很喜歡這個溫室,這兒就像花園秘境一般,種著許多漂亮的花草和青綠樹木,還有蝴蝶在裡頭飛舞,早晨的陽光,透過玻璃和樹葉,日影婆娑地灑落,一閃一閃的,像白日的星星,十分漂亮,而且安詳。

但這份安詳,卻因為一個女人的出現而被破壞了。

突然闖進的女人,打擾了她的清靜,唐心憐好奇地盯著眼前艷麗明媚的女人。

她有一雙嫵媚的電眼,高挺的鼻,性感豐唇,一頭大波浪鬈發,她的身材更是火辣,足足有E罩杯,而她的翹臀又圓又緊實,包裹在緊身的洋裝下,全身上下無一不美,無一不性感。

連身為女人的唐心憐看到對方,都覺得驚艷不已,所謂天使的面孔,魔鬼的身材,就像這樣吧。

蕾蒂亞一雙高傲的美眸將這東方女人從頭打量到腳,然後對旁邊的僕人質問。

「這女人就是他帶回來的新歡?」

「蕾蒂亞小姐,請冷靜一點,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。」

「我為什麼不能來?她是什麼東西?她的身材沒有我好,長得也沒有我美,塌鼻子小眼睛的,也想來跟我比,真是好笑!」

唐心憐呆望著眼前的女人,對方嘰哩呱啦的,不知說的是哪一國語言?她聽不懂,只覺得這女人似乎對自己很不滿,那眼神和表情,讓她猜到這女人應該是鍾振東的女友吧。

她不得不承認,鍾振東的眼光很高,都已經擁有這麼美麗的女人了,怎麼還不放過自己呢?

從頭到尾,唐心憐都沒有說話的餘地,她只是傻傻地望著蕾蒂亞,聽著對方指著她發飆。

而當鍾振東知道這件事時,眾人還擔心他會震怒,卻沒想到他不但沒發怒,還好奇的問了句--

「她當時有什麼反應?生氣?吃醋?還是哭泣?」

「報告老闆,唐小姐還算冷靜。」

「冷靜?你的意思是她沒有哭鬧,或是有任何傷心或不高興的反應?」

「基本上,唐小姐沒有任何表情--噢,對了,她說了一句話。」

「什麼話?」鍾振東熱切地問。

「她說,她英文不太好,也聽不懂蕾蒂亞小姐在說哪一國話。」

在沈默了一會兒後,電話那頭傳來老闆冷沈的聲音。「知道了。」

電話切斷後,鍾振東將喝完的酒杯交給服務生,他正在參加一個私人的宴會,與會者都是法國有頭有臉的名人,會中不乏名模美人,全圍繞在他周圍。

這是一個私人的招待所,地點隱匿,保全設備周密,任何人要進來,都必須通過高科技掃瞄辨識系統後才能進入,以防未受邀請之列的人混進來。

他站起身,向週遭朋友和宴會主人打聲招呼,便離開了招待所,搭上直升機,直往別墅方向飛去。

他一到達,立刻有僕人迎出來,由於蕾蒂亞和那位東方女人都是老闆的女人,而老闆事先並沒有任何指示,所以他們對兩位女人都不敢得罪。

「她們人呢?」

「蕾蒂亞小姐在客廳,安娜小姐正在纏住她,唐小姐帶著小少爺在庭院裡散步。」

「嗯,知道了。」

鍾振東先繞到後面的庭院,果然看到了唐心憐和誠誠,母子倆正在那兒說話,誠誠顯然很興奮,正高興地向媽媽訴說今天去哪兒玩,而小白兔則專心地聽著,不時傳來笑語,母子倆有說有笑,絲毫不受影響。

鍾振東看了一會兒,便直接朝客廳走去,一進入客廳,迎面而來的,便是蕾蒂亞撒潑的聲音。

蕾蒂亞正在哭鬧,安娜在安撫她,她一見到鍾振東,立即轉哭為喜,奔向他的懷抱。

「東!」蕾蒂亞親暱地喊他的單名,人也投入他懷中,哭得更加小鳥依人,哪裡還有剛才撒野的樣子。

「怎麼了?」

「他們欺負我。」

「喔?他們怎麼欺負你了?」

「他們不讓我進來,還阻止我到處走動,我何曾受過這種待遇?」蕾蒂亞說得一臉委屈,鍾振東只是揚了揚眉,而那些被她控訴的僕人們,只是安靜地站在一旁,並沒有因為她的告狀而顯示出焦急不安的樣子。

安娜面帶微笑,有趣地看著這一幕,心想這個蕾蒂亞雖然很美,卻是個胸大無腦的女人,老闆看上她,也只是一時圖個新鮮罷了,她仗著老闆的寵愛而來告狀,真是看不清形勢,看樣子今天就是她出局的日子了。

其實,蕾蒂亞早就出局了,只不過鍾振東從來不會特別告知,他想寵誰就寵誰,每次寵完就會給予豐厚的禮物,絕不虧待對方。

聰明的女人在受寵時,會好好地享受,若哪一天發現對方很久沒出現了,也會懂得適時退出,不會上門找羞辱,至少能給自己保留尊嚴,下次在其他地方偶遇了,還能得到對方的禮遇,保留兩人的好關係。

鍾振東臉上看不出任何不悅,但長期跟著他的手下都知道,蕾蒂亞今天是完蛋了,老闆臉上的微笑跟平日不同,那笑,沒笑進眼底。

蕾蒂亞當然看不出來,見鍾振東沒生氣,臉上還笑著,便安心不少。本來她還擔心鍾振東對那位東方女人的在乎程度,勝過對自己的關心,現在看來,是自己擔心過頭了。

鍾振東還像以往那樣在乎她,她知道自己賭對了,更加肆無忌憚地告狀。

「你說,那個東方女人可以待在這房子裡,我為什麼不行?你最疼愛我的對不對?我不管,你把那個女人趕走,我不喜歡她!」

鍾振東不答反問。「你哭得這麼傷心,是因為我有了別的女人?」

蕾蒂亞忙點頭。「是啊,我很愛你的,我不要你有其他女人。」

「喔?你愛我哪一點?」

蕾蒂亞心下恍悟,原來他是故意拿另一個女人來測試自己呀?問她愛他哪一點?她愛的可多了!

她像個小女人一樣在他懷裡撒嬌發嗲地訴說自己滿滿的情意,說自己愛他的溫柔體貼,愛他的聰明風趣,以及愛他在床上的表現,舉凡跟他有關的一切,她都愛。

蕾蒂亞不只長得美,她還有個最大的優點,就是當她說甜言蜜語的時候,那種生動活潑和嬌滴滴的模樣,分外魅誘動人,她能把你說得天上有而地上無,若她說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,那麼你絕對會受到感動。

她的表情和語氣很有說服人的魅力,同樣一句話,若換了別人說,不見得有這種影響力,但是蕾蒂亞開口,就是有這種折服人的魔力。

這也是為什麼法國雜誌和媒體封她為「眼睛最會說話」的女人,鍾振東能寵她一年,也正是這個原因。

鍾振東溫柔地為她抹去臉上的淚水,輕聲道:「蕾蒂亞,既然你這麼愛我,可以為我做一件事嗎?」

蕾蒂亞一雙水汪汪的淚眸閃著星子般的光芒,溫柔地點頭,仰著四十五度角的臉蛋,深情地望著他。

「當然,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。」

鍾振東顯得十分高興。「太好了,你能不能把你剛才讚美我的話,去跟庭院裡的女人說?」

蕾蒂亞神情一楞。「你說什麼?」

鍾振東微笑且紳士地回答。「你剛才那番讚美我的話,說得很動人,我希望你去跟那女人說,想辦法給她洗腦,讓她知道我的好,能跟我在一起,是她的幸運,想辦法讓她愛上我,當然,事後我會給你一筆可觀的酬勞。你不是一直想在紐約曼哈頓有一間房子嗎?我可以買來送你作為謝禮。」

蕾蒂亞臉色瞬間蒼白,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鍾振東居然要自己幫他去說服那個女人愛上他?要自己去幫他說好話?

蕾蒂亞是真的愛這個男人,他的話刺傷了她,她憤怒、哭泣,開始無理取鬧,她以為自己在他心中還有份量,但是她不知道,自己在鍾振東眼中,從來就無足輕重,他也從來沒給她承諾過。

鍾振東終於沈下臉。「你不願意?」

「鬼才願意去幫你說話!你沒良心!無情無義!」

「既然你做不到,為何要輕易許諾願意為我做任何事?」

「我高興這麼說,你以為只有男人可以說甜言蜜語嗎?女人也可以!告訴你,鍾振東,你今天要是不向我道歉,我們就完了!」蕾蒂亞已經氣得歇斯底里,沒看出鍾振東眼中的不耐煩。

「既然如此,你走吧,不招呼了。」他直接下了逐客令,懶得再理她。

他的漠視,令蕾蒂亞更加抓狂,衝上前就想甩他一巴掌。

鍾振東輕易抓住她的手腕,力量之大,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,令她刷白了臉,因為疼痛而哭叫不休。

鍾振東只是冷冷盯著她,他的神情轉成了森冷狠戾,渾身散發著想殺人的氣場,終於把蕾蒂亞嚇到了。

她從來沒見過鍾振東這樣的表情,他的眼神像在看一隻螻蟻,殘佞而無情,好似過去的甜蜜只是一場夢,他陌生得如同路人,而牢牢握住她手腕的大掌,一直在收緊,那力道似要折斷她的手骨。

蕾蒂亞害怕了,這時候的她終於明白自己是真的惹怒他了,她發現自己在他心中什麼都不是,如果他想摧毀她,她連反擊的力量都沒有。

「好痛……我錯了……求你……我不敢了……拜託……」她痛得求饒,眼淚和冷汗齊流,害怕自己的手骨被他弄斷,她真的怕到了。

鍾振東猛然將她一甩,丟給一旁的僕人,直接命令。

「把她送走,別再讓我看到她。」

他轉身朝後面庭院走去,把蕾蒂亞完全拋到腦後,那森冷無情的模樣,在看到庭院裡的母子時,立刻轉成了溫柔的笑臉。
作者: pigbaby0426    時間: 2015-12-26 01:21 PM

第四章

「叔叔!」誠誠見到鍾振東,開心地跑過去。

鍾振東抱起他,用手揉揉小鬼頭的頭髮,問他今天做了什麼事,玩了什麼好玩的。

小鬼頭現在對他崇拜得不得了,患難見真情,鍾叔叔是第一個見到他們母子有難而出手搭救的人,再加上他總是給自己驚喜,不但教他操控模型飛機,還教他游泳和騎馬,小孩子的心思其實很簡單,你對他好,他就用笑容和喜愛回報做。

誠誠已經把鍾叔叔當成自己人,而且一有機會就想粘著他。

「今天想不想學新玩意兒?」

小鬼頭一雙眼綻出亮芒。「學什麼?」

「下西洋棋。」

小鬼頭皺起眉頭,一臉失望。「下棋啊……」其實他比較想做運動之類的事,他正處在精力旺盛的年齡,靜不下來。

「下棋可以訓練腦力,運動雖然很好,但是你的四肢再靈活,若沒有一個聰明的腦筋,也是白費,難道你只想當一個四肢發達、頭腦簡單的人?」

小鬼頭當然立刻搖頭。「不要,我要當聰明人!要像叔叔一樣聰明,才可以保護媽媽!」

鍾振東笑道:「明智的決定,西洋棋是一種鬥智遊戲,比網路遊戲有用多了,你現在跟安娜去學。」

「咦?不是叔叔教我嗎?」

「你先跟安娜學,學好再來跟我鬥智,如何?」

誠誠想了想,點頭,「好。」

鍾振東放下他,把他交給安娜,待小鬼頭一走,他的目光轉向小白兔。

唐心憐一接收到他的目光,便把眼睛轉開,看向別處。

「我也去看看誠誠學西洋棋。」

她想繞過他,不過她才走了兩步,就被他伸手一勾,攬回他的臂彎裡。

「你想逃去哪裡?」

「我哪有逃?」她反駁,腰間被他雙臂圈住,讓她不得不緊貼著他,同時心跳漏了一拍,跟他在一起有段時間了,多少能感覺得出來他的情緒,她嗅到了一絲不悅。

鍾振東突然對她說道,「我不計較你過去交往過多少男人,你也不准計較我有過多少女人。」

「我計較?」

「你沒有計較?」

她臉色僵住,察覺到他語氣中的警告,以及眼神中透出的危險訊息,她感覺到,如果她回答是,他會不高興,而惹他不高興,她就慘了。

鍾振東見她沈默,心想小白兔變聰明了,知道這時候不能隨便回答,她懂得看臉色,就代表她在意他的反應,不管基於什麼原因,這都是一種進步,所以他的心情又轉好了。

「好,我們都不計較,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,人要向前看,活在當下才是最真實的,是不是?」

她真不明白,這男人怎麼一下生氣、一下高興的,陰晴不定真難搞定。

「你說是就是,你高興就好。」

「怎麼能夠只有我高興,也要你開心才行呀,我很想你,你想不想我?」

當他語調溫柔時,那種寵溺的態度真的可以把人融化,自從被他抓到,強行帶到法國來,住在這棟別墅裡,唐心憐和兒子過的生活,簡直就像住在城堡裡的公主和小王子一樣,被人伺候著。

不可否認,鍾振東對他們母子極好,誠誠也愛極了和他在一起,唐心憐也漸漸改變了想法,如果鍾振東不想放她走,如果他能這樣一直待誠誠好,她就乖順地做他的女人吧。

這幾天,在知道自己終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後,她也靜下心好好地思考過,雖然鍾振東不符合她的標準,他花心、不誠實、會要手段,但起碼到目前為止,這男人並沒有傷害過她,比她過去交往的男人所付出的都要多。

「怎麼不回答?我在跟你說話,你居然敢分心?」他懲罰地把嘴靠近她的耳,吮咬她的耳垂,惹得她發癢,禁不住縮著脖子。

「不是前天才見過?」她忙用手摀住被咬的耳朵。

「我只要一天見不到你,就會想你了。」他一邊說,一邊用下面故意頂了她一下。

唐心憐忍不住臉紅,這男人滿腦子的色情,三句不離本行,下頭的硬挺,代表他又蠢蠢欲動了,而且毫不保留地讓她知道。

「你就不能想點別的事?除了這個,沒其他事好做嗎?如果真的受不了,今天來的那個大美人,不是比我更好?」她沒好氣地嗔羞罵道。

她這話,惹得他胸膛震動地笑了。

「我可不可以把你說的這話,當成是在吃醋?」

「我沒有吃醋,你剛才不是說了,兩個人都不要計較?」

「那不一樣,我是指不計較過去,剛才那個女人,我趕她走了,從此和她斷得乾乾淨淨,心憐,我現在只有你一個女人,以後也打算只要你一個女人。」

唐心憐呆住,不可思議地望著他,她臉上沒有因為聽到這句話而展現驚喜或是感動,而是充滿狐疑。

今天蕾蒂亞的闖入,讓鍾振東意識到一件事,如果他希望小白兔死心塌地地跟著他,就得給她一些誠意,這份誠意不能用金錢代替,小白兔是重視心靈層面的女人,她有她的固執。

或許他可以把她養在金屋中一輩子,卻永遠得不到她的真心回饋,這女人表面順從他,但他知道,她的心沒有妥協,如果他繼續用物質與她交換,她也會繼續維持表面上的恭敬順從。

偏偏他已經無法滿足這種肉體上的需求,說實在話,他很懷念在台灣時,她真心為他洗衣煮菜,關心他,擔心他,生病時無怨無悔地照顧他,那時候她的笑,很清純,很真誠,不要求任何回報,是那麼乾淨美麗。

知道她對自己不信任,他還是繼續說道:「男人其實是很肉慾的動物,我承認我的需求很強,但不代表我沒有選擇,事實上我很挑,不是美麗的女人就行,我不只喜歡你的身體,也喜歡你這個人,因為喜歡,所以對你的慾望很強烈,我的身體願意對你忠誠,以後只碰你一個人,但是有條件,我要得到回報,你必須對我敞開心扉,想辦法喜歡上我。」

他的告白,直接又霸氣,一點商量餘地都沒有,卻很誠實,這大概是唐心憐認識他以來,聽到他最真實的一番話了。

這男人一點也不隱瞞自己對她身體的留戀,喜歡和她在床上炒飯,並且許下諾言今後只碰她一個,可能嗎?

唐心憐一直都知道,鍾振東是個很優秀的男人,且深具魅力,到了國外,更知道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。

在他灼燙的盯視下,她知道自己要是不表示一下,他不會罷休。這男人要她表態,他很認真,不是玩笑。

她想了想,小心謹慎地開口。「我想要求你一件事,如果你能答應,我願意試著去喜歡上你。」

鍾振東心下一沈,猶豫了會,還是點頭。「你說。」

「保護誠誠,別讓他走上不歸路,保證他一輩子都在正途上,永遠都不會犯法。」

鍾振東原以為她會要求什麼不得了的大事,例如一周只能碰她一次,或是一個月只能吃她兩次之類的,所以剛才心口還糾結了下,結果她卻說出這麼莫名其妙的話。

「犯法?你為什麼會認為誠誠跟著我,會走上不歸路?」

她吶吶地問:「你不是黑社會老大嗎?」

鍾振東被她這句話給呆住了,望著小白兔十分納悶無辜的表情,他的反應是止不住的大笑。

有沒有搞錯,她居然以為他是黑社會老大?他不停地對她示好,表現翩翩氣度,展現雄厚的財力,竟然會被她誤會?到目前為止,還沒有一個女人當他是混黑社會的,只會以為他是個高貴的紳士,或是某位家世神秘的富翁。

想不到他活了三十五個年頭,第一次發現自己也有對牛彈琴的一天,而直到現在,他才搞清楚小白兔排斥他的主要原因,竟是以為他混黑道。

軍火商的勢力的確跨越黑白兩道,但這行不是黑社會,他好歹也是個正經守法的商人,只不過他們常遊走在政治勢力邊緣。

有時候,政治勢力比黑社會更霸道,他也不過就是用了點小伎倆,把她身邊的蒼蠅趕走,把元鈞豪修理了一下,就從此被她貼上黑社會的標籤,實在很冤,不過他一點也不生氣,反而覺得他的小白兔真是太可愛了。

「人家說,相差十歲的代溝很大,我現在終於相信了,你的腦筋原來是這麼想的,居然把我當成黑社會老大?」

「難道不是?」

「當然不是,我做的是正經生意。」他疼愛地摟著她,為她大致說明關於自己從事的生意。

「你是軍火商?」她驚訝地瞪大眼,萬萬想不到他所謂的貿易仲介是指軍火,對她來說,這驚訝不比當他是黑社會的少。

「軍火跟一般的生意不同,比較特別,有些屬於國家機密,我不能告訴你太多,一方面也是為你好,牽扯任何一個國家的機密,並不輕鬆,知道得越少越好,你只要明白,你的老公做的是正經軍火生意就行了。」

到現在,他還是喜歡自稱是她老公,這假夫妻當久都成真了,只差沒簽字蓋章和報戶口而已。

唐心憐終於恍然大悟,難怪他上次拿的那副眼鏡,附有像間諜007在使用的監控攝影功能,而且又那麼富有,看起來很有勢力的樣子,聽到這裡,她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。

「這下你放心了吧,我不是混黑社會的,誠誠也絕不會誤入歧途。」

唐心憐很不好意思地點頭。「嗯,是放心了不少。」

「那你的回答呢?」

他可沒忘記剛才討論的問題,解決了她的疑惑之後,回歸正題,他要她認真給個承諾,而不是表面敷衍,他緊迫盯人,對她緊抓不放。

在他灼燙熱切的盯視下,她漸漸紅了臉。在明白他並不是黑社會之後,心中的疙瘩似乎也化解不少,仔細想想,他對自己真的很好,還答應不花心,只對她一人忠誠。

思來想去,跟他在一起,她並不吃虧呀。

她終於輕聲應允。「好……」

「好什麼?大聲點,說清楚。」

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,他是故意的,在他緊迫盯人之下,她只好再重申一次。

「只要你能對我們母子好,不花心,對我忠誠,我……我也會對你好,試著去喜歡你。」

「成交!」他高興極了,這是小白兔第一次願意打開心扉接受他,對他許下澤諾。

人一高興,就想做一些身心愉悅的事,他低下頭想吻她,但被她以手擋住。

「等等,有些話我也要說在前頭,如果你破壞約定的話,我就走人。」

嘿,小白兔也懂得跟他談判了,不過她大概忘了,他是商人,而且是聰明狡猾的商人,他談生意的手腕高超,三兩句就可以吃死她。

「放心吧,你只要把你老公餵飽了,我又怎麼可能去找別的女人?交易既成,就該兌現你的義務,現在是你該付出誠意的時候了。」

他打橫抱起她,讓她驚叫一聲,忙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,當鍾振東抱著她急步往屋內走去時,她從他眼中看見了慾火,便知道他想幹嘛了。

「現在?你、你不忙嗎?」

「忙,所以我們要快點把事情辦一辦,把握時間。」

唐心憐感受到他的急切,身體禁不住也跟著躁熱起來了,知道這男人一到了床上,有多麼狂野。

既然答應了他,她便再也沒有拒絕的理由,她必須試著把自己交給這個男人,享受他的疼愛,也要試著去愛他,因此她把臉埋進他頸窩裡,圈住他脖子的雙手也稍稍收緊。

她這交付的動作,讓鍾振東大為高興,心頭一熱,更加快了腳步,將她抱進臥房。

其實他還是保留了許多事沒告訴她,他的軍火事業其實很複雜,他得提防不法分子來打他們母子的主意,所以還是得派人暗中保護他們,甚至為了預防萬一,他還在她身上裝了微型追蹤器,怕她排斥,也為了她好,最好還是別告訴她。

鍾振東將她放在柔軟寬大的雙人床上,然後去把臥房門反鎖上,現在是白天,四周都是窗戶,照進來的光線讓房間十分明亮。

他站在床前,直接把自己脫得精光,讓她得以把他看得一清二楚,從頭到腳,包括他下面昂然挺立的碩大,在昭告著對她的渴望。

唐心憐瞠目結舌地瞪著他,每次都是他把她看光光,而好幾次她都是閉著眼的,這次鍾振東分明是故意秀給她看,而且要讓她一次看個徹底。

她脹紅了臉,坐在床上縮著身體,羞極了。

鍾振東卻很得意她這羞怯的反應,光是感受到小白兔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眼光,就令他感到亢奮,他不但要她接受他,也要她迷戀上他的身體,如同他迷戀她的胴體一般,不准她的眼睛閃躲。

他緩緩上床,嫌她動作太慢,索性伸手把她的衣服給扒光,讓兩人裸捏相對。

「拉上窗簾好嗎?」她哀求著。

「不行,這樣很好,我想看你,也要你仔細地看我。」他把她手上的被子拉開,不准她拿東西遮掩。「你全身上下,哪個地方我沒看過?」他彎下身,把臉移近,一雙眼笑看進她眼中,低啞道:「包括下面的味道,我都嘗過。」

她羞得不知所措,不只紅到耳根子,她全身瓷白的肌膚都因為躁熱而呈現淡淡的粉紅,散發著一種等人採擷的幽香,讓他感到喉頭乾渴,忍不住吞了吞口水。

他抓住她一隻手,往那硬挺的地方伸去,握住他那被慾望充盈的堅硬。

唐心憐臉紅得像要滴出血似的,在他的半誘導、半強迫下,細嫩的手摸著他的堅挺,感受到那脹大的慾望熨貼著她的掌心。

鍾振東光是被她的小手握住,就感到異常興奮和舒服,他在教她如何取悅他,而她也從一開始的驚羞無措,到後來慢慢適應。

她開始感到新鮮,以往,都是他讓她心跳加速,呼吸加快,欲熱難耐得不能自已,而現在,她看到他喘息著,且情不自禁著。

原來她也可以掌控他,也可以讓他臉色潮紅,讓他呼吸紊亂,而不是每次都被動地讓他想怎樣就怎樣。

一時興起,她鼓起勇氣,五根手指靈活地揉捏著,果然讓他舒服得呻吟了聲,一旦她敞開了心房,就學得很快,她試著去吻他的脖子,感到他的喉頭滾動著,接著她又印上好幾個吻,芳唇來到他胸前時,在那凸起的地方輕輕吮咬,感受到他胸前起伏變得劇烈。

原來這裡是他的敏感點呀,她懂了,輕輕偷笑著,繼續在那兩點來回留連,甚至用舌頭打了個圈,吸吮著。

畢竟兩人做的次數不少,唐心憐多少也從他那裡學到一些技巧,這次興頭一起,決定也有樣學樣,禮尚往來地全數奉還給他。

她在他身上烙下點點吻痕,每次這隻大野狼都在她身上蓋印章,她決定以牙還牙,也要在他身上蓋回來。

不過她忘了一件事,男人是衝動的動物,她每蓋一次,就等於點著了一把火,火點多了,就會引火自焚。

鍾振東忍得夠久了,再也忍不住,一把將她壓在身下,肉食動物還是習慣主動獵食的,他把她全身吻個遍,吻她就像在吃一頓大餐一樣,非把她啃得連骨頭都不這一次,他不再像以往那樣客氣,從她身體的反應和呻吟聲的不同,他感受到她的接受,並且也開始享受他的疼愛了,因此他要得很猛烈。

唐心憐這才明白,原來這男人一直保留著實力,若說他以前是吃肉的,這次絕對是喝血連帶啃骨的。

他的狂野令她心驚,卻也教她怦動,像是被他帶著坐上了雲霄飛車,衝上了雲端,讓她心臟跳得好快,好幾次她都覺得自己快暈死過去了,那種達到顛峰的歡愉,令她舒服得想哭。

他在她身上釋放熱情時,她也在他身上留下了抓痕,他們汗水交融,情慾濃烈得化不開。

明明說好要快點做完的,她卻覺得時間好像永遠過不完似的,結果他要了她兩次才心滿意足地結束。

她已經累得癱在床上,任他抱著進浴室沖洗,這人似有用不完的精力,又像以前那樣幫她抹上沐浴乳,把她全身洗得乾乾淨淨,尤其在幫她洗雙腿間的花蕊時,花的時間特別長,也特別的溫柔、仔細。

洗好澡,他用大毛巾幫她擦乾,然後抱回床上,幫她穿上他為她挑選的絲質內褲和睡衣,然後他自己又回浴室沖洗一遍,換了一套乾爽的衣服,離去時,還捨不得地在她已被吻得紅腫的唇上留連一番,才滿足地離開,繼續去忙他的事。

唐心憐這一覺直睡到天黑,才悠悠轉醒。

她下了床,走出臥房,僕人說已幫她準備了晚餐,放在廚房預熱著,還說老闆出門時有吩咐不要吵她,難怪她睡得如此安穩,至於兒子的晚餐也不用她擔心,誠誠已經被安娜餵飽了。

兒子今天玩了一整天,下午又和安娜學下西洋棋,用體力又花腦力,不到晚上八點就想上床睡覺了。

在這棟法國別墅裡,唐心憐過得很安逸,但是她知道這樣下去不行,兒子的學業不能荒廢,再請假下去恐怕不妥。

她把這件事告訴鍾振東,提出想回台灣的要求。

「好,明天送他回台灣。」他一口答應。

唐心憐鬆了口氣。「太好了,他請假太多次,我擔心上課時數不夠,會留級呢。」

鍾振東摟著她的腰,安撫道:「放心,我會讓人跟著照顧他,小學二年級的課業很簡單,他沒上到的課,我另外會派人教他,把沒上到的內容補回來,誠誠很聰明,只要花點時間就可以把進度補上。」

唐心憐聽了感激道:「謝謝你這麼細心,那我今晚就去打包,明天一早走嗎?」

「不,他走而已,你不用。」

「啊?什麼?」

她呆愕地抬頭瞪他,而他則壞壞地對她露出大野狼邪惡的笑容,眼底慾火大盛。

「上課的是他,你這麼早回去做什麼?我要你留下來陪我。」

對她,他還沒吃夠呢!
作者: pigbaby0426    時間: 2015-12-26 01:28 PM

第五章

兒子被送回台灣上課後,在唐心憐努力爭取下,一個禮拜後也跟著回到台灣了。

「是,我現在人在台灣了,真對不起,讓你擔心了。」

回到家後,唐心憐打了通電話給阮湘萍。

原本這一趟去美國打算投靠好友一陣子,卻因為被鍾振東給劫到法國去而有了變數,無法好好地和阮湘萍相聚。

當時,阮湘萍被迷昏了,睡得很沈,她也只來得及留手機訊息給湘萍,說她和兒子臨時有事離開,會再和她聯絡。

為了這件事,湘萍很生氣,氣她沒事先商量,拍拍屁股就走了,偏偏唐心憐當時正處在身不由己當中,又不能告訴好友實話,只得猛傳道歉訊息。

她和鍾振東的事,實在說來話長,她也不知該從何說起,若是讓湘萍知道自己當時是跟男人走了,又好像太見色忘友,但是說自己是被強行帶走,湘萍肯定會對鍾振東印象大壞,說不定還會報警呢。

既然自己已下定決心和鍾振東在一起,就不希望湘萍對鍾振東有意見,她打算以後有機會介紹兩人認識時再解釋,便一直繼續瞞著。

回到台灣後,她心想經過那麼多天,還傳簡訊道歉,好友應該氣消了,才敢鼓起勇氣打電話給湘萍。

「你真是太不講義氣了,以後不可以這樣一聲不響地就走,留訊息也不行!你知道我當時多緊張嗎?因為這一點也不像你的個性。」

「是、是,我知道,是我錯了,嘶--」

「怎麼了?」

「沒什麼,腰疼……」

「活該!這是你不告而別的報應!」

唐心憐苦笑著,報應嗎?那這報應也太讓人害羞了,鍾振東答應放她回台灣的前兩晚,簡直是需索無度,她不只腰疼,下面也好酸疼……

「是,這是我的報應,別生氣了,等你回台灣,我再好好彌補你嘛!」

「哼,這可是你說的,告訴你,我還真的要回台灣一趟呢。」

「咦?真的?」

「本來在美國時,我就想跟你商量了,誰知道你居然跑了,哼!」

唐心憐怕湘萍罵個沒完,趕忙轉移話題,討好地道:「你要回來真是太好了!告訴我時間,我去接機。」

「預計下禮拜天回台,飛機時間還在喬,確定後我會告訴你,你說的喔,到時候你一定要來接機,要是沒來,我一輩子都不理你了!」

「好好好,我一定去,記得把抵達時間告訴我,我會在機場癡癡地等你。」

她又說了些好話,還把兒子扯出來,說兒子也想念湘萍阿姨,湘萍才放過她,沒再繼續念她,改而說了其他一些事。

掛上電話後,唐心憐鬆了口氣,湘萍就像她的姊妹一樣,就算是親姊妹還不見得有她和湘萍這麼親近呢。

其實她也很遺憾,在美國沒有時間和湘萍相聚,這次湘萍回台灣,正好可以好好地暢談敘舊一番。

她才剛從機場回來,便趕忙去整理行李,把換洗的衣物丟進洗衣機,然後將其他日用品一一歸位。

忙完後,她正想脫了衣服去洗個澡時,動作突然停住,這屋子會不會裝了攝影機?

不是她愛懷疑,實在是因為鍾振東這男人有前科,而且對她好色,讓人實在不太放心。

她想了想,拿起手機,打了通電話給他。

這支手機是鍾振東給她的,說什麼裡頭已幫她設定好他的專線,不管她人在哪個國家,都可以打這支找到他。

她不懂3C產品或是什麼高科技通訊,卻也知道這支手機的確有些不同,看起來和一般的智慧型手機很像,但實際上裡頭的高科技先進多了,鍾振東有示範給她看過。

不過因為她怕自己記不住,所以只記怎麼接電話和撥打,其他功能她一概沒去用。

她正想撥出去,手機卻先響了,來電顯示寫著「老公」兩個字,不用說,是鍾振東設定的。

她觸碰了下螢幕,上頭出現了鍾振東的影像。

「小白兔。」

「不要一直叫我小白兔!」她抗議。

「好吧,老婆。」

「……」她臉紅了下,唉,她還能說什麼?跟他都做了好幾次,他又說她這輩子都是他的,兩人只差沒去登記而已。「什麼事?」她問。

「想不想我?」

「我才剛到家呢。」

「你是八點三十五分到家的,怎麼沒打電話給我?」

唐心憐沈默,接著臉色拉下來,對著蛋幕上的鍾振東發脾氣。

「鍾振東!你果然在屋內裝了攝影機!我警告你,立刻把攝影機拆掉,否則我搬出去住!」

鍾振東忙哄她。「老婆,別生氣,我並沒有在家裡裝攝影機,那太變態了。」

雖然他有考慮過,這樣他人在國外時,就能隨時打開程式,看看他的小白兔。

「你也知道這樣做很變態,你敢發誓你沒裝攝影機?」

「好,我發誓,如果我有裝,就讓我抱著你時無法勃起。」

天底下也只有這男人會發這種誓,不過對鍾振東來說,這的確是毒誓,讓他摸著小白兔迷人的胴體卻不能做,那可是很殘忍的。

唐心憐暫且相信他,卻又打破砂鍋問到底。「那你怎麼知道我到家的時間?」

「小傻瓜,我問司機不就行了?」

「……」她瞪著螢幕上那張欠扁卻俊美非凡的笑臉,鍾振東不再像以前那樣表現得像個紳士。褪去了偽裝後,他的本性不再隱藏,完全顯現出來,他會痞笑、壞笑、邪笑,以及淫笑。

他臉皮很厚,說話滑頭,與斯文沾不上邊,也和紳士風度無緣,大野狼本性表露無遺,也完全不掩飾對她的好色和佔有慾。

他答應給她自由,前提是必須向他報備。

「那你有沒有在我身上裝追蹤器?」

「當然沒有。」

「你發誓?」

「我親愛的老婆,別在這種小事上計較,如果我真要裝,你根本拿我沒轍,我既然說沒有,就是沒有,我不需要騙你。」

「……好吧,有你這句話,我就放心了。」

「你還沒說想不想我呢。」

見他在螢幕上一副撒嬌的模樣,看樣子若不說幾句好聽話哄他,他大概會一直打來。

「是、是,有想啦。」

「你這個沒良心的,真敷衍。」

沒辦法,她不擅長說甜言蜜語。

「總之……你在那裡,要好好照顧自己。」

「唉,你不在我身邊,我也只好自己『用手』照顧自己。」

唐心憐嘴角抽了抽,覺得這男人的臉皮厚如銅牆鐵壁,她要是真的生氣只會逗樂他,不如反著來。

「那很好啊,雙手萬能嘛,我相信你自己就能搞定。」

「可是用手哪有你的好。」

「這也沒辦法,你就將就點嘍,若不行,多準備點道具吧,例如充氣娃娃什麼的。」

「我不愛充氣娃娃,它哪裡比得上我老婆,唉,這段期間,只好看你的裸照來禮著了。」

唐心憐臉色一僵。「你說什麼?誰的裸照?」

「當然是我親愛老婆的。」

唐心憐差點嚇到把手機掉到地上,她氣急敗壞地警告。「鍾振東!你什麼時候偷照的?立刻給我刪掉!」

「不,我不刪,那是我的寶貝。」

「你--」

「老婆,我有事要處理,得掛電話了,記得想我,拜。」

鍾振東啵了個飛吻,將牆上蛋幕的畫面切掉。坐在辦公桌前的他,忍不住發笑,有裸照的事她也信?小白兔實在太好騙了。

誰教她開始懂得跟他鬥嘴,還打黃腔呢,讓他實在忍不住要逗逗她,論耍嘴賤,她哪裡贏得過他?他一句就讓她雞飛狗跳地變臉,這樣的她真是好可愛,惹得他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狂笑,心情好得不得了。

不過,他的確沒在家裡裝攝影機,因為不需要,從衛星系統就可以搜尋到她的身影了,他也沒在她「身上」裝追蹤器,因為他給她的手機,就已經有衛星定位裝置了。

今天是好友阮湘萍回台的日子,唐心憐一早就帶著誠誠一塊兒去機場接機。

母子倆都很開心,唐心憐還事先叮囑了誠誠,等見到了阿姨,要多多撒嬌一下,讓阿姨開心,同時也希望暫時將鍾叔叔的事保密。

「關於鍾叔叔的事,怎麼說呢……媽媽覺得,如果讓阿姨知道媽媽跟著男人走了,好像不管她一樣,這樣阿姨會不高興,但其實媽媽並沒有不理她,那個時候媽媽是怕嚇到阿姨,所以……」唐心憐正想辦法找理由,說服兒子先保密,免得說溜了嘴。

「媽媽放心,我不會說的。」誠誠和媽媽坐在休息椅上等待著,他關懷地望著媽媽,並且像個小大人一樣,伸出小手摸摸媽媽的頭,安撫她放寬心。

唐心憐呆了呆,她怔怔地盯著誠誠,突然發現,她的孩子其實沒有她所想的那麼幼小,在誠誠眼中,她看到了比同齡小孩更多的成熟穩重。

原來,這個年紀的他,也是懂得思考的,知道大人世界的無奈和複雜,小小的他,把一切看在眼裡,不用她多加解釋,他便體貼的表現出理解。他認真的表情和專注的眼神在告訴她,他懂,並且希望能為她分憂,他永遠站在她那一邊。

唐心憐紅了眼眶,心中既感動又安慰,她伸手將兒子抱在懷裡,低聲道:「謝謝,有你在媽媽身邊,真好。」

她強壓下流淚的衝動,機場人多,她不想太引人注目,便立刻轉了話題,和兒子討論學校上課的情形。

隨著時間的流逝,顯示板上出現湘萍搭的那班飛機已經抵達,這個時間不是飛機起降旺季,出關應該很快,她拉著兒子的手去入境出口等待,和一群接機人一起引頸期盼那熟悉的身影出現。

半小時後,他們終於看到湘萍,上前迎接時,唐心憐還有些忐忑不安,怕好友餘氣未消,結果反倒是湘萍先熱情擁抱她,還邊抱邊毒舌。

「被我抓到了吧,看我這次回來怎麼整你!」

「好好好,讓你整,只要你高興就好。」

湘萍哼了一聲,接著又去抱了誠誠,得到小帥哥的臉頰親親,讓她笑得合不攏嘴。

「走吧,我們去搭計程車。」

「不用了,我們有車。」

唐心憐注意到她用的是「我們」,便好奇地問:「還有其他人來接機嗎?」

「不是,事實上,我這次不是一個人回來的。」

唐心憐望著好友笑得一臉神秘,立即恍然大悟,驚喜道:「是你男朋友?」

「呃……不是男朋友,而是『男的』朋友,這個人,你也認識。」說完,阮湘萍也不等心憐再猜,抓著她的肩膀,像怕她跑掉似的,把她推向自己身後,讓她自己親眼去看。

唐心憐一臉納悶著,她沒有機會多想湘萍口中的「男的朋友」是誰,便一眼對上了眼前那張熟悉的面孔,禁不住渾身劇震。

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,傻傻地瞪著對方。

站在她五步距離之外的男人,也正直直地盯著她,熟悉的面孔,熟悉的眼神,以及熟悉的微笑。

那個曾經在她生命中刻畫出美麗人生、教會她心痛的男人,就站在她面前,深邃地望著她。

這個男人是白書禮,她的初戀情人,也是她目前為止愛得最深的男人。

有時候以為已經逝去的感情,它會頑強地鑽進你心裡,埋得很深,像冬眠一樣止息,讓人無從察覺,讓你以為它已經成為過去。

殊不知它只是在等待一個重生的機會,一旦等到時機,它就會穿越時空,擾亂你的理性和思緒,再次翻攪你的人生,掀起巨大波瀾。

她呆呆地站著,就這麼與白書禮對望,完全失去了語言能力,最後還是白書禮率先開口。

「心憐,好久不見了。」

眼前的白書禮依然英俊,不,是比過去更英俊了,他們相戀時,都還是高中生,而現在的他,卻已是個二十六歲的成熟男人了。

相較於她的震驚彷徨,白書禮顯然較冷靜穩重,他含笑地看著她,沒等她開口,便直接走到他們面前,蹲下身,對誠誠笑道,「誠誠,好久不見了,我是爸爸,爸爸來看你了。」

誠誠很驚訝,他怯怯地盯著白書禮,小時候的他,曾經見過爸爸一次,那時候他的親生媽媽還沒過世,曾經偷偷帶著他和爸爸見過一次面,當時親生媽媽哭得很傷心,而爸爸只是沈默,不過爸爸有抱他,那時候,他感覺爸爸似乎也很難過,他還小,不明白大人的世界,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。

唐心憐終於回過神來,她先讓自己激烈起伏的情緒冷靜下來,再低頭看向誠誠,發現誠誠正用一種茫然和詢問的眼神看她。

「誠誠,他是你的親生爸爸,打個招呼吧。」她微笑地輕聲道。

雖然當初唐心憐被白書禮傷透了心,但是她還是用愛來教育誠誠,要他不可以恨自己的父親,也讓他明白,父親是愛他的。

唐心憐能夠瞭解小孩子的感受,因為自己也生長在一個複雜的家庭,她的父親有許多情婦,這些情婦之間的勾心鬥角和爭寵常常會波及子女,所以唐心憐很早就有一個認知,不該讓父母之間不成熟的感情處理方式傷害到孩子。

打從扶養誠誠開始,她就讓誠誠知道他除了有一個愛他的親生母親和養母之外,還有個愛他的父親在國外,就算不在他身邊,也不會改變大家疼愛他的事實。

所以誠誠對父親並沒有怨恨,反而是好奇,這麼多年沒見,他對白書禮的印象很模糊,現在這個人出現在自己眼前,是真實的,而且,這個爸爸很高大、俊朗,那微笑也很溫暖。

唐心憐見誠誠遲遲沒叫爸爸,低頭對誠誠道:「叫人呀。」

誠誠看了她一眼,才羞赧地喊了聲。「爸爸。」

白書禮立刻伸手想要抱他,但誠誠卻躲到唐心憐身後,畢竟是小孩子,還有些忸怩。

「他太久沒見到你,難免會害羞。」唐心憐趕緊打圓場,同時摸摸誠誠的頭,安撫他。

誠誠自幼就沒被白書禮帶過,對他來說,最親的人一直是唐心憐,在他心中,唐心憐才是媽媽,至於爸爸這個空位,一直找不到人填補,同時他對年長的男人有一份戒心,所以沒辦法立刻和白書禮混熟。

白書禮點頭。「我明白,其實我早該來看你們了,只是這幾年,我身不由己,很多事不能作主,但是現在,我可以作主了,這也是我回來台灣的原因。對誠誠虧欠的,我今後會努力彌補。」當他說這話時,語氣誠懇而堅定,尤其是他的目光,有一種屬於男人的內斂,卻比過去更明亮。

這樣的目光讓唐心憐既熟悉又陌生,像燙著似的避開視線,她的臉不自覺地染上緋紅,總覺得白書禮最後說的一番話,另有暗示。

阮湘萍眼看差不多了,便說道:「大家多年好友沒見了,先上車,找個地方好好聊聊聚聚吧。」

她拉唐心憐往出口走去,白書禮則紳士地幫女士拉行李跟在後面。

來接他們的是一輛加長賓士車,除了司機,還有一個男人,兩人一看到白書禮,立刻上前將行李接過,司機把行李放進後車廂內,那名男子則禮貌地為他們拉開車門。

賓士後座是六人位子,唐心憐、湘萍及誠誠坐在一起,白書禮則坐在他們對面。

唐心憐的目光始終不敢看向白書禮,時隔多年,白書禮變得更英俊成熟,他雖然穿得十分休閒,但是那衣服質料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。

唐心憐跟著鍾振東久了,多少有些眼力,白書禮身上有著同樣高貴的氣息,從一個人的穿衣品味和說話氣度,就可以看出這個人生活過得好不好。

唐心憐打從剛才一見到白書禮,然後一路上了車,她感覺白書禮似乎很有成就,而且剛才上車時,她聽到坐在前座的男子,稱呼他為「總經理」。

她知道白書禮出身很好,但他很少談他家的事,當初大姊懷了他的孩子時,白家人出現,不知用什麼方法擺平了這件事,讓姊姊嫁不進白家,生下孩子獨自撫養,而父親他們絲毫不怪白家人。

那時候她才知道,原來白家在政商界極有勢力,只不過白家人非常低調,而且看不上他們唐家的家世。

那時候,自己便對白書禮死心了,如果白家人看不上正妻出身的大姊,身為情婦女兒的她,又有什麼資格進白家?

往事一幕幕掠過唐心憐的心頭,她心中苦笑,湘萍瞞著她,計劃了這麼一出相逢的戲碼,又有什麼用呢?更何況,她身邊已有了鍾振東,若是被他知道她和初戀情人見面,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麼事……

她突然想到了司機,她真是糊塗,上了白書禮的車,居然放了自家司機鴿子,她忙打了通電話。

「小郭,我和誠誠坐我朋友的車回去,抱歉,忘了告訴你,你先回去吧,若需要接送,我再打電話給你。」

交代完後,她切斷電話。

「小郭是誰?」問話的人是白書禮,他溫文有禮,但問話的語氣卻散發著一種沈穩不容忽略的氣場,這份氣場,是多年在商場高位上訓練出來的。

唐心憐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,若說是她的專屬司機,阮湘萍一定會覺得很奇怪,因為她是最瞭解唐心憐的經濟狀況,她不可能請得起一名司機。

在她正努力想著理由時,誠誠突然代她回答。「小郭叔叔是鄰居,他是開計程車的。」

阮湘萍恍然大悟。「原來如此啊,你還特地叫了計程車,真抱歉,讓他白跑一趟,有沒有關係?」

唐心憐搖頭笑道:「沒關係,他人很好,不會計較。」她心下鬆了口氣,低頭偷偷望了兒子一眼,心想兒子反應真快,說謊都不打草稿的,根本快和鍾振東一個樣了,回頭得向他抗議,不准教壞她兒子。

由於事出突然,唐心憐完全不知道湘萍的安排,坐在車上,從頭到尾都不好意思看向白書禮,只是安靜地聽著阮湘萍和誠誠說話,但她能感覺到白書禮的視線,他一直在盯著她。

白書禮的目光讓她不知如何是好,只能強自鎮定,掩飾心中的狂跳,卻在這個時候,包包裡的手機響了,把她給嚇一跳。

她趕忙拿出手機,一看到「老公」二字,她想也不想地直接按下拒接按鍵。

「怎麼不接電話?」阮湘萍奇怪地問。

「是陌生的號碼,大概是電話行銷或是詐騙的,最近這種電話很多,只要是沒看過的號碼,我都不想接。」她笑笑地解釋,其實心虛得很。

阮湘萍聽了點頭。「是呀,現在這種莫名其妙的電話很多,還有一種響一聲就掛斷的,留下來電顯示,引誘你打回去詢問,其實是為了賺你的通話費,千萬別接,要小心!」

唐心憐點頭。「好的,我會注意。」她一邊微笑著說,一邊偷偷將手機關機,她覺得自己和白書禮再度重逢的事,還是不要讓鍾振東知道得好,就當……當她的手機沒電好了……
作者: pigbaby0426    時間: 2015-12-26 01:36 PM

第六章

鍾振東瞪著手機,小白兔居然不接他的電話?他不死心,再撥一次,這次她居然直接關機,這個沒良心的女人,他百忙之中抽空關心她,她該感到高興才是,怎麼能不接?!

若換了其他女人,能受到男人時時刻刻的寵愛,早就欣喜若狂,偏偏她還不知珍惜。

鍾振東念歸念,嘴上卻是彎起笑弧,小白兔八成是氣他在走之前,對她需索無度,所以在跟他鬧脾氣呢。

會鬧睥氣也是好事,起碼她在氣他的同時,心中也有他的影子。

愛久了有恨,恨久了就有愛,他時不時地在她身上刻著自己的印痕,讓她習慣自己的味道,久了,就會烙印在心上了。

「老闆。」傑克在門板上敲了兩下,對他道:「有消息了,從美國走私微晶片的嫌疑犯,已經查出來了。」

鍾振東立刻起身,跟著傑克來到會議室,十二人小組已經在會議室等著,傑克將剛剛才收到的密碼訊息,透過電腦解析重新組合,原本只是一堆數字的資料,最後變成了一張張圖片,顯現在牆上的螢幕裡。

「這人是誰?」鍾振東問。

「這個人出身柬埔寨,三年前才定居美國,拿的是工作簽證,平常在科技公司上班。我們查出他交了個女友,是中美混血兒,這女人光是一年內,就進出北京七次,再仔細一查,她母親的戶頭有大量金額匯入。」

「這女人是地下軍火商?」

「不是她,這女人在中國也有一個男友,名叫羅伯,是英國人,長期在中國開店做生意,實際上是個幌子,他才是地下軍火商,也就是我們要找的人。」

「很好,原來是自家人捅的樓子,就讓英國佬和美國佬自家人去吵,琳達,聯絡安德議員,我要見他,越快越好。」

「是。」琳達起身去安排。

「幹得好。」鍾振東拍拍傑克的肩膀,轉身走回辦公室,拿起外套準備出門,過了一會兒,琳達進來回報。

「安德議員,今晚八點,老地方。」

「嗯,我現在要啟程飛往華盛頓特區,這裡交給你們了。」

「明白,老闆慢走。」

鍾振東拿了外套和手提箱,來到屋頂的停機坪,直接坐上飛機飛往郊外。

他在直升機上又撥了通電話,小白兔的手機依然關機,他嘀咕了幾句,心想暫且讓小白兔輕鬆個幾日,等事情解決完,他回台灣再好好「修理」她。

話說,在台灣這一頭,唐心憐此刻的心情,正經歷一場震盪。

從機場出來,坐上了白書禮的車,一切便由不得她了。

白書禮是誠誠的親生爸爸,她不能制止他們見面,還必須支持他們父子重逢,白書禮也對誠誠極盡關愛,她看得出,他在極力彌補父子分開後的生疏。

白書禮直接將他們帶到他位於台北的住處,巧的是,他住的地方,居然就在信義區的高價地段,而且跟她是同一棟。

唐心憐和兒子坐在沙發上,母子倆呆望著屋內。

同樣的格局,同樣的方位,只不過她和兒子住在十六樓,白書禮住在十五樓,只隔了一層。

唐心憐不禁暗冒冷汗,她和兒子兩人互看一眼,母子連心,都知道對方此刻在想什麼。

這地球還真是圓,多年未見的初戀情人,兒子的老爸,人就住在樓下,還當了鄰居。

「哇,實在太漂亮了!想不到你混得這麼好,不愧是菁英,高中時就是學校的風雲人物,畢業後也還是社會的菁英分子,居然擁有一間信義區的豪宅,這間房子起碼要上億元呢!」阮湘萍從進入大樓開始,就一路盛讚上來,進了屋子後,她更是驚喜得到處參觀,是所有人當中最興奮的一個。

反觀唐心憐母子倆,卻顯得比較冷靜,像在自個兒家裡一樣,絲毫不足為奇。

也是,他們家就在樓上,格局一模一樣,裝潢還更漂亮,要不是他們臉上還維持著同住一棟樓的驚訝,一定會讓人懷疑他們母子為何如此冷靜。

「心憐、誠誠,很漂亮對不對!」阮湘萍對他們笑道。

唐心憐母子倆忙點頭。「是呀,好漂亮。」

這時,白書禮從廚房走出來,他為他們煮了咖啡,倒了三杯給大人,一杯鮮果汁給兒子,然後坐在唐心憐母子旁邊的單人沙發上。

「這裡是我在台北的住處,只有我一個人,除了我,別人不會來。」

他說這話,似乎是在向她暗示什麼,又像是在跟她解釋。唐心憐拿起咖啡低頭喝了一口,只是客氣地微笑,沒有回應。

這一路上,她終於明白湘萍的意圖了,原來在美國時,她就有意撮合她和白書禮,才會安排這場重逢。

為了撮合他們,好友還特地回台灣一趟,這份心意,唐心憐怎麼也不好意思當面推拒,只能繼續裝傻。

她現在心裡混亂得很,她才剛剛對鍾振東許下承諾,要試著好好和他在一起,結果白書禮就出現了。

白書禮變了很多,他成熟穩重,沒有當初的少年心性,他對她溫柔,卻不躁進,即使她表現得疏離客氣,他也不急不躁,很有耐心,用一雙溫柔卻灼熱的眼神,安靜地注視她。

「晚上,我親自下廚做飯給你們吃。」白書禮笑道。

唐心憐正想回答說不用麻煩,阮湘萍卻先她一步開了口,大聲贊成。

「太好了,這可是你說的,我要親自嘗嘗白學長的家常菜。」

「那是當然,除了慶祝我們三人重逢,我也很高興有這個機會為誠誠下廚,彌補我做爸爸的責任。」他望著誠誠,眼中充滿了殷切和誠懇。「誠誠,晚上留下來吃飯好嗎?給爸爸一個機會做飯給你吃。」

「爸爸」一詞,對才八歲的誠誠來說,有著極大的吸引力和憧憬,他自幼缺少父愛,對父親其實是非常嚮往的。

眼前的成熟男人高大親切,與他血脈相連,那微笑和溫暖的眼神是屬於他的,爸爸正在懇求他,爸爸的關愛在呼應他內心的渴望,教他如何拒絕得了,但是他也知道媽媽的顧慮,因此他猶豫地抬頭看向媽媽。

唐心憐一看到誠誠求助的眼神,一顆心就投降了,她知道誠誠希望留下來,只是不敢說,因為他怕媽媽不願意,因此她主動開口。

「你就答應吧,爸爸難得和你見面,你要和爸爸好好相處,好嗎?」

誠誠雙眼發出熠熠光芒,靦眺地點頭。「好。」

果然,誠誠得到了她的支持,整個人神采奕奕,一張略紅的小臉在發亮。

唐心憐慶幸自己這麼做是對的,同時暗罵自己不爭氣,就算和白書禮重逢又如何?經過這些年的歷練,也該長進了。

不管之前發生什麼事都過去了,人不該帶著過去的包袱,這樣只會連累下一代,她必須學著放下,重新出發。

白書禮和誠誠一輩子都是父子,這不是她能改變的事實,她該大方地接納,把他當朋友就是了,何必想太多呢?

想到這裡,她原本混亂的心,漸漸回復平靜。

白書禮見她開口同意了,心下十分高興,他的確覺得自己對誠誠有虧欠,但不可否認,他也有私心,他想藉著誠誠的理由,與唐心憐再續前緣。

當他在機場見到她時,他真的感到很驚艷,多年不見,她變得更美了,而且她渾身上下充滿女人的韻味和柔媚,亮麗得讓人移不開眼,只是他表面故作鎮定,因為怕嚇跑她。

當年的事,他怕她還沒原諒他,心中還記著他曾經背叛過她。

為了多與她相處,他做了安排,名車接送,外加藉由阮湘萍的口,讓她知道自己事業有成,然後把她帶回自己的信義豪宅,讓她重新對自己刮目相看。

不只是展示一個家給她看,也在展示他的實力。

他想讓她知道,他已不是當年那個衝動的年輕小伙子,而是一個能夠自己作主,獨當一面,同時擁有掌控權的男人了。

他有把握,現在的他可以給她幸福,他不只是想彌補過去的遺憾,也想拾回這段感情。

這些年來,他雖然身在國外,卻一直在注意著她的消息。

不管自己遇過多少女人,卻總會想起在台灣有個女人,正無怨無悔地養著他的孩子,默默付出,不求任何回報。

他決定要追回唐心憐,找回失去的感情,從阮湘萍這兒得知,心憐也一直單身,身邊沒有男朋友,這讓他很高興。

其實就算她身邊有其他男人,他也會想辦法追回她。

有了這個打算後,他積極回檯佈局,先與他們母子聚餐,建立家庭「煮」夫的好男人形象,阮湘萍則負責居中協調,避免讓氣氛尷尬。

他看得出來,心憐見到他時的震憾,她對他也是有感覺的,加上阮湘萍說過,心憐應該還掛念著他,這讓他覺得自己還有機會。

他要想辦法拉近和兒子的距離,只要兒子接納他,相信之後心憐的心也會靠向他,這樣妻子和兒子都是他的了……

吃完晚餐後,三人一塊兒閒聊著,不過大部分都是阮湘萍和白書禮在說話,聊著這些年來的生活和打拚,唐心憐則是坐在一旁安靜地聽著。

經由他們的談話,她知道了白書禮現在的狀況。

他是一家軟體設計公司的CEO,研發總部設在美國,公司所研發的應用程式和軟體,透過手機和電腦發行至全世界,在世界各國取得專利。

年紀輕輕的他,靠著網路軟體起家,身價已達上億,是位黃金單身漢。

這次回台也是因為他準備在台灣設立分公司,並以此作為亞洲據點。

唐心憐傻傻地聽著,她真沒想到白書禮這麼厲害,禁不住對他心生佩服,而她和兒子兩人崇拜的目光,也被白書禮一絲不漏地收進眼底,他心下十分高興,一切如他所願的順利進行。

終於到了該離開的時間,唐心憐看看時間不早了,便禮貌地開口。「時間晚了,我和誠誠該回家了。」

「是嗎?時間過得真快。」

「是呀,謝謝你的招待,誠誠明天還要上學,得早點睡。」唐心憐牽著誠誠的手,禮貌的對他道謝。

「我送你們。」

「不必了,我們自己回去。」

「這怎麼行,我可不能讓你們坐計程車回去,我不放心。」

「是呀是呀,就讓白學長送你們回去吧,至於我呢,我自己搭計程車回去就行,你們一家人多聊聊!」阮湘萍對唐心憐猛眨眼,暗示她要把握機會,甚至自己拖了行李就趕緊溜掉。

阮湘萍走得太快,分明是想留機會讓她和白書禮相處,唐心憐心中叫苦。

待阮湘萍走後,唐心憐和白書禮繼續搭電梯往地下停車場去,當她正在苦思對策,該怎麼打發他時,白書禮在她耳邊低聲道:「如果你們怕麻煩,不如把這裡當成你們的家。」說話的同時,他也輕輕握住她的手。

她驚訝地抬頭,視線與他目光中的深情相對,心中一驚。

其實這一晚,白書禮的體貼行為中除了慇勤,還帶著似有若無的情意,因為他表現得很紳士,一切都合乎禮儀舉止,所以她也找不到理由拒絕,只能保持著禮貌客氣。

直到此刻他握住她的手,說出這句話,才真正明顯透露出他的情意。

唐心憐知道再不說,只會把事情越弄越糟,於是她鼓起勇氣告訴他。

「這個……其實我和誠誠就住在這棟大樓裡。」

白書禮怔住,過了一會兒,他狐疑地問:「你們住在這棟大樓?」

「是的……」

他又怔了怔,然後才訝異地問:「你租的?」

「呃……事實上,這是我男朋友的房子。」

自從那天她告訴白書禮,自己和誠誠就住在他家樓上,而且自己已經有男朋友後,隔天她就接到阮湘萍的質問電話,她只好把一切都招了。

理所當然的,她被湘萍臭罵了一頓,問她怎麼不早說,氣得湘萍差點又要和她絕交,她好說歹勸的,又讓對方罵了一個小時,才讓湘萍消氣。

她以為白書禮在知道她有男朋友後,大概就不會再理她了,誰知道他卻天天上門來拜訪。

今天說要帶兒子去看電影,明天說要帶兒子去看展覽,後天說要帶兒子去哪裡玩。

當然,他也不忘禮貌地邀請她,如果她願意,也歡迎一塊兒去。

為了避嫌,唐心憐當然是婉拒了,結果變成了每天晚上她自己一個人吃飯,兒子放學回家後,便被他接走,天天跟老爸在一起。

畢竟是父子,誠誠與親生爸爸越來越親近,唐心憐不能阻止,也只能深深祝福,甚至還要配合,有時候看到誠誠對她露出期望的目光時,她不忍心,也就一起參加。

這都是為了陪伴兒子,她這麼告訴自己,而且白書禮知道她有男朋友,應該就不會對她有任何期望了,所以她應該要大方一點,不要想太多。

不能當情人,能當朋友也很好呀,因著這個想法,樓上樓下的走動也就開始頻繁了,甚至當白書禮說要親自參加誠誠的班親會時,她也沒反對,因為她覺得這是應該的,也沒想那麼多。

直到當天和白書禮同去參加班親會時,她才開始後悔。

白書禮是個發光體,他俊朗的相貌和得體的儀態,一到班親會現場,立刻博得眾人的注意,身為誠誠爸媽的他們,自然被人當成了夫妻。

「真沒想到,原來你老公這麼帥呀。」一名同學的家長太太對她誇讚道。

唐心憐聽了尷尬,立刻要否認。「我們--」

「過獎了,聽我太太說,我們兒子平常受您照顧很多。」白書禮很自然地摟過唐心憐的肩膀,中途插話說道,臉上是禮貌且帥氣的笑容。

唐心憐睜大眼,沒想到白書禮居然會打斷她的話,將錯就錯地與她當了一回夫妻,她當場又不好反駁,只好暫時忍住,等到沒人注意時,她壓低聲量向他抗議。

「你在做什麼?為什麼要讓人誤會?」

「難道你想把自家的隱私告訴別人,引起他們的好奇,然後讓人在背後議論,從此知道誠誠有個複雜的家庭背景?」

「這……」

「很難解釋是吧?一直以來,老師、同學和家長們並不知道誠誠的家庭狀況,今天我們一同出現,別人把我們當成夫妻是很正常的,你剛才如果否認,反而讓人有心查探我們的隱私,你希望從此以後,那些同學和老師在背後議論我們兒子的八卦嗎?」

「當然不希望。」她忙否定,這種被人議論和招來異樣眼光的辛苦,她受夠了,當然不希望誠誠遭受這種待遇,尤其孩子的朋友圈也很重要,她希望在別人眼中,誠誠是正常家庭長大的孩子。

「是嘍,所以我們就以他爸媽的身份出席就行了,其他的就別多說,更何況,我們本來就是他的爸媽,不是嗎?」

「話是不錯,可是……」

「既然你可以去找人來假扮你的老公,那麼現在和我一起扮演夫妻,應該難不倒你吧?」

唐心憐心中一驚,抬眼看他,對上他沈靜卻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眼,但她卻能感覺到他語氣中的不悅,不由得心虛和大窘。

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?對了,肯定是從兒子那裡套出來的。

唐心憐避開他的視線,感覺好糗,但隨即又感到生氣,這是自己的事,不關他的事,自己有什麼好覺得丟臉的,她又不欠他什麼!

因為無法反駁,她只好乖乖閉上嘴,和他一起扮假夫妻,與其他家長寒暄應酬,只不過,扮夫妻歸扮夫妻,他幹嘛一定要圈著她的肩膀或是摟她的腰啊!偏偏她又不能有太大的動作去拒絕,大家都在看著呢。

好不容易捱到班親會結束,唐心憐一張裝笑的臉都快優掉了。

本以為出了班級,就可以兩人分開走,不用再裝恩愛,但是白書禮卻牽手,與她五指緊扣。

「走,去接兒子。」

「喂,你放手啦!」她低聲警告,試圖把手掙開,但他握得很緊,不給她機會掙脫。

「演戲請演得像一點,很多雙眼睛在盯著,這戲還沒下檔,你想讓我們的兒子丟臉?」

「唔……」她無法反駁,皺眉瞪他。

白書禮見她這模樣,心情卻大好起來,伸手輕點她的鼻尖。

「不准皺眉頭,我說了算,聽我的。」

他這話一出口,唐心憐便呆了,當他們還在一起時的那段歲月,每當兩人意見不合時,他就會像這樣輕點她的鼻尖,然後對她頑皮地說出這句話。

剎那間,這熟悉的動作和語氣,彷彿又回到了過去青澀美好的日子。

白書禮見她怔忡,牽她的手繼續往操場走去,唇角的線條彎起得逞愉悅的弧度。

原本和同學在操場上玩耍,等著母親開完班親會的誠誠,看到母親來接他,開心地跑向他們。

「媽媽!爸爸!」

唐心憐看到兒子,便決定暫時不跟白書禮計較,正打算張開手等著兒子奔向自己,誰知兒子的目標居然不是她,而是一旁的白書禮。

白書禮放開她的手,一雙有力的臂膀將誠誠抱起來。

「乖兒子。」他的笑容十分燦爛,眼中充滿了慈愛,還讓兒子直接跨坐在自己的肩膀上,這樣的高度,可以讓誠誠高人一等。

「來,爸爸帶你去玩。」說著,他已經如風一般地奔跑出去。

操場旁正好放著一些廠商提供的障礙遊戲讓人玩,有爬梯、獨木橋、滑梯,還有泰山繩,白書禮背著兒子直衝障礙遊戲,誠誠也很有默契地抱緊他的頭。

白書禮爬上梯子,然後過獨木橋,接著像溜滑梯似的溜下去,接著兩手一撐跳過木馬,速度如風,動作敏捷,有時跳上,有時跳下,震著坐在他肩膀上的誠誠,兩手緊抱著他。

「你怕嗎?」他問。

誠誠倔強地回答。「不怕!」

「很好,不愧是我兒子。」白書禮帶著兒子一路過關,腳下速度沒停,在跑向最後一關的泰山繩之前,他對兒子提醒。「抓緊了,要蕩過去了!」

誠誠睜大一雙驚恐的眼睛,看著爸爸向前一跳,抓住了泰山繩,從這一頭蕩到另一頭,他也從這一頭尖叫到另一頭,聽起來就像是泰山嘶吼一般。

白書禮放開泰山繩,輕鬆安全落地,對於平常就有上健身房習慣的他來說,這種障礙遊戲就跟辦家家酒一樣,輕而易舉。

「怎麼樣,好不好玩?」他笑嘻嘻地問著上頭的兒子。

誠誠原本很害怕,可畢竟是個愛玩的孩子,剛才實在太刺激了,讓他禁不住興奮地哈哈大笑。

「好玩!好好玩喔!」誠誠從來沒被大人這樣帶著玩過,不是那種你追我跑的遊戲,而是像英雄冒險一樣的刺激,讓他禁不住更喜歡爸爸。

這時候一群小學生衝過來,對著他們興奮地大叫。

「叔叔你好厲害!」

「唐敬誠!你爸爸好棒喔!」

「坐在上面好好玩喔!」

「比一般的騎馬打仗還好玩!」

「唐敬誠,你坐在上面有沒有像飛的一樣?」

「唐敬誠,你爸爸好高喔!真好!」

「我也好想坐喔!好羨慕!」

突然面對這麼多同學羨慕的目光和表情,讓誠誠暈陶陶的,生出一股得意的驕傲,坐在爸爸的肩膀上,讓他可以居高臨下地看著同學們艷羨的表情,他第一次嘗到從未有過的優越感,這是爸爸給他的。

他終於也可以在同學面前,以自己的爸爸為榮,有爸爸的感覺真好!

「爸爸,我要下去跟同學玩!」誠誠開心地說。

白書禮手一提,輕輕鬆鬆就把兒子從肩膀上撈下來,誠誠一落地,同學立刻一擁而上,圍著他說話。

小男孩總是會崇拜強者,有著一個厲害爸爸的誠誠,自然也得到了大家更多的關注。

唐心憐把這一切看在眼中,她也為誠誠高興,但同時也生出了迷惘。

這氣氛,這場合,不正是她當年夢寐以求的幸福嗎?如今卻突然出現在眼前,有父母,有孩子,他們三人在一起,就像是真正的家庭一般,平凡而美麗。

直到告別了其他也來帶孩子回家的家長,唐心憐和白書禮兩人,一人牽著兒子一隻手,一起走向回家的路,夕陽將他們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長。

誠誠今天開心極了,她能感覺到他的滿足,她看了也很欣慰。

上了車,白書禮的司機在前面開著車,他們三人坐在後座,兒子因為玩累了,倒在爸爸懷裡,這時候,唐心憐才有機會向白書禮道謝。

「謝謝你。」

白書禮抬頭望向她,見到她一雙明亮如星的眼睛有著感動。

「謝我什麼?」他問。

「你不知道剛才你帶著他那樣玩,給了他多大的助力,讓他在同學中有了立足之地。」

看著她明明興奮,卻仍刻意隱忍的表情,染上淡淡的暈紅,比天邊的彩霞還要美麗,他的目光也更加溫柔了。

「這是我應該做的,我欠這孩子太多,要好好的彌補他。」他的大掌輕輕撫摸著兒子的頭髮,突然對她開口道:「同時也要好好彌補你。」

唐心憐聽了一怔,望著他變得灼熱的眼,心中大跳,忙低頭道:「有什麼好彌補的?我現在很好。」

白書禮逮到機會,哪裡容得她逃避,他在商界闖蕩的這幾年,吃了不少苦,也明白了一個道理。

很多時候,時機很重要,下手要快,猶豫只會讓機會跑掉,他當年犯了錯,不想再讓自己後悔,明知她有男朋友,但那又如何?就算她現在是別人的,他也可以搶過來,機會稍縱即逝,他不想放棄她。

他的大掌覆住她的手,對她許下承諾。「只要你願意,我馬上娶你,我們三人共組一個真正的家。」
作者: pigbaby0426    時間: 2015-12-26 01:41 PM

第七章

這一夜,唐心憐失眠了。

她沒想到,白書禮在明知她有男朋友的情況下,依然向她求婚。

他說,他可以給她一個美滿的家,安穩的避風港,就像當年兩人熱戀時所說出的夢想一樣。

他還說,讓他用一生的愛來彌補她,讓誠誠的爸爸和媽媽成為一對真正的夫妻,這麼一來,三個不圓滿的人在一起,就會變成一個圓,再也沒有缺憾。

只要她願意,他們隨時可以去公證,他會讓她風風光光地嫁給他,他已經有了自己的事業,可以脫離白家獨立,他會保護她,絕不再讓任何人來拆散他們。

唐心憐站在自家廚房的洗碗槽前,像往常一樣,穿著圍裙,一邊洗碗一邊想著白書禮所說的話。

她喜歡一邊做家事,一邊想事情,這麼做可以讓她的思緒清晰,心中很平靜。

和白書禮的重逢,讓她開始回想過去的很多事情,就像現在,把盤子一個一個刷洗,洗完後還要檢查有沒有洗乾淨,是否有忽略的地方,而她的腦袋裡,也將過去的片段一幕幕拿出來重新播放,重新檢視。

一個不小心,她手一滑,盤子掉在地上,摔成了碎片。

唐心憐蹲到地上,拿起其中一塊碎片時,又不小心割傷了手指,沁出了血。

她失神的看著自己手指上那滴鮮紅的血液,就這麼發呆著,直到有人握住她受傷的手,將她的手拿到面前審視。

「叫你用自動洗碗機,為什麼不用?」鍾振東蹲在她跟前,沒有事先預告,就這麼突然出現在她眼前。

唐心憐怔怔地望著他,不答反問。「你回來了?」

「是呀,看到我,有沒有很驚喜?」他的眼睛在笑,卻讓人感覺不到那是真的笑容。

她很老實地回答。「好像有一點。」

「只有一點?」

「你沒說何時回國,但我在猜,應該就是這幾天了吧。」

「怎麼猜的?」

「直覺。」

鍾振東將她的手指含入嘴裡吸吮著,連同那流出的血滴,而他俊美的面孔,這時候看起來竟然有些邪魅。

唐心憐心頭怦怦撞了下,因他這個動作,還有這壞壞勾人的眼神,居然瞬間有些小鹿亂撞。

當他們在床上耳鬢廝磨,彼此氣味交纏著,分不出是誰的汗水時,他總喜歡在她耳邊說著讓人臉紅心跳又露骨的話,他說要吃掉她的全部,全身上下都不放過,還開玩笑說要吸乾她的骨血。

這男人雖然有時候說話厚顏無恥,但是卻很坦白,雖然狡詐,但是起碼到目前為止,他對她所做的一切,全部出於對她的渴望,而且情意明確,不會讓她感到混淆。

「你是不是不高興?」她好奇地問。

鍾振東望著她,依然帶著勾人的笑。「我明明在勾引你,你怎麼會覺得我不高興?」

「我不確定,但我有感覺,所以我向你求證。」她老實地說,一雙清澈無心機的剪水大眼,定定的望著他。

鍾振東這一生見過虛偽的人太多了,他年輕時就入了伍,幹過情報的工作,又在各國爾虞我詐的政治軍事利益上交涉,這行業最不缺的就是狡詐陰險和虛偽。

他自己就是一個狡猾又懂得偽裝的人,所以當他看到一個單純簡單又心軟善良的女人時,便忍不住想要接近她。

或許是彌補作用或是找平衡吧,他喜歡小白兔的天真單純,更喜歡看到小白兔有時候會為了擇善固執來跟他耍倔脾氣,就像黑夜等待著白天,跟小白兔在一起,他有回家放鬆的感覺,在她身邊,他可以很自在,暫時卸下武裝。

這時候小白兔很明白地問他是不是在生氣,她沒猜錯,他的確很不高興,只不過一回來,就看到她把自己的手指弄傷,一時心軟而忍住怒意。

當工作告一段落後,他就立刻馬不停蹄地飛回來,只為了要確保他的女人還在自己的掌控中。

她的手指還在滴血,他就算想找她算帳,也要先把血止住再說,因此健臂一摟,將她整個人抱起。

「我只是手指受傷而已。」她說道,因為這樣就要公主抱,會不會太誇張了?

「盤子摔得地上到處都是碎片,難道你嫌不夠,還想連腳丫子也割傷?」

她恍然大悟,眨了眨眼,原來如此啊,這個平常不做家事又粗枝大葉的男人,對於她的事,卻是十分細心。

她低頭,這才注意到,原來他是直接穿著鞋子就進門了,所以不怕踩到盤子碎片,對她細心,對其他事情卻是隨便又粗心。

「你怎麼把鞋子穿進來了?」

「我不弄髒,你怎麼有事情做?你不是很愛做家事?」

咦?這反駁的語氣,有些火藥味了喔,他果然在生氣,而且很明顯,是生她的氣。

她感到好笑,不知自己哪裡惹到他了,從認識到現在,都是她對他生氣,還沒見過他對自己發過明顯的脾氣,若說真有的話,也就是她不告而別,落荒逃到美國的那一次,可是也沒見他對自己下過什麼重手,頂多就是在床上欺負她罷了。

想到這裡,她發現自己並不怕他,受他的寵愛越多,就對他越大膽了,任他抱著自己放到沙發上,然後看著他去拿醫藥箱,為自己的傷口消毒和止血。

傷口不大,血很快就止住了,然後塗了藥,被細心地包紮好。

她發現,他幫人處理傷口還挺有一套的,這讓她想起他身上的疤痕,大疤痕有兩道,其他都是細小的傷痕。

似乎這男人以前常受傷,所以處理傷口也駕輕就熟,在這男人嘻笑怒罵的背後,還有身上每一道傷痕,似乎都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故事,她似乎該花些時間好好去瞭解他才對。

「現在,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,你在生什麼氣呢?」她偏著頭,語氣溫柔地問他。

鍾振東冷哼一聲,沈下臉,突然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坐著,當他拷問她時,似乎總有把她困在懷中的癖好。

「那得問你,你有沒有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?」

聽到他說的話,她便心中有數了,不過臉上表情還是裝傻。

「我?有嗎?比如說?」

「白書禮。」他直接給了她三個字。

「書禮?你認識他?」

很好,她竟敢在他面前親暱地喊那男人的名,讓他心頭火更旺。

「舊情人找來了,想舊情復燃了是不是?」

她故意皺起眉頭。「你發什麼神經?既然知道他是我的舊情人,就應該知道那是過去的事了,不知是誰告訴過我,不准計較過去和舊情人的事?」

「哼,變得伶牙俐齒了,沒錯,過去的事我不會計較,但如果是現在式,小心別把我惹毛,你要敢給我戴綠帽子--」

「別把我跟其他女人混為一談,鍾振東,我們倆認識以來,都是你騙我,我何時騙過你了?」

鍾振東話一堵,停了下,瞪著她繼續說道:「別想轉移話題,我知道那姓白的小子想追回你,而你天天和他見面,一起吃飯,一起看電影,一起去學校參加班親會,好個恩愛美滿的家庭呀,你想嫁給他,還得問我同不同意!」

呵,她就知道,這男人嘴上說沒監視她,人在國外,卻把她做了什麼事、跟什麼人見面,查得一清二楚,說他是變態還不肯承認。

以前她還會怕他,現在她已經自己想清楚,所以對這男人的佔有慾行為也免疫了。

「你查得挺清楚的嘛,但請問是誰說我要嫁他了?」

「少裝蒜!我知道他向你求婚了!唐心憐,我也許不是你這輩子最愛的男人,卻是對你最好的男人,你不好好把握我,你就是個笨蛋,活該老是遇人不淑!」他火大地說。

若不是習慣了他的霸道,她還真沒辦法做到平心靜氣,她不生氣,反倒很想笑,但她忍住了,這人平常說了那麼多的甜言蜜語,就今天這句話最中聽也最誠實,充滿了醋勁,但是她喜歡。

面對他的妒火,她好整以暇地問:「是嗎?那你可知道,我拒絕他了嗎?」

鍾振東楞住,不用問,「不知道」三個字已經寫在他的表情上了。

「你拒絕了?」

「是啊。」她回答得輕鬆,他卻聽得不可思議,原本鬱積的怒火無處發,卻第一次對她傻了眼。

這次輪到唐心憐來囂張了,是的,她拒絕了,那一天,白書禮向她提出娶她的承諾時,她當場便拒絕了。

說實話,她很心動,有現成的老爸和現成的兒子,雖然繞了一大圈,走了那麼遠的路,最後還是走到了她一心追求的道路,夢想就在眼前,只要她點頭,就能夢想成真,一個她疼愛的兒子,一個優秀的丈夫,以及正常幸福的家庭。

可是,她拒絕了,心動是真的,沒有猶豫也是真的。

她看到鍾振東眼中的妒火消去了,取代的是灼熱跳躍的光芒,嘴角兩邊也緩緩揚起。

「為什麼?」他問。

「我已經答應和你在一起,不是嗎?我雖然很容易惹上桃花,但不代表我花心,只要對方願意對我好,對感情忠誠,我也會安安分分地和對方在一起,才不會去搞三捻四呢。」

鍾振東聽了,心裡極度歡喜,但同時也感到不可思議,當知道有男人趁他不在打她的主意時,不到一天,白書禮的資料就傳到他手上。

看完了資料,他立刻明白,這個叫白書禮的男人和以前那些糾纏小白兔的男人不同,這人有實力,有學歷,身家背景很雄厚,還長得很帥,一點都不輸他,而且,這人竟是她高中時代的男朋友。

兩人有感情基礎,不是那種玩玩的露水姻緣,而且這男人是白家人,白家在台灣政壇有一定的影響力,可不像其他那些男人可以讓他直接處理掉的。

鍾振東第一次感到緊張,他或許可以圈住小白兔的人,卻圈不住她的心,從他們兩人這陣子的互動上看來,簡直就像一對多年夫妻,只差沒關燈上床而已。

他妒火中燒,承認自己有壓力了,他把剩下不重要的事情丟給手下們去處理後,立刻買了直飛班機趕回來。

他原本想質問她,既已答應他又為何改變心意,他還想好了計策,若逼不得已,他就把小白兔拐出國,不讓她和白書禮見面,她哭也好,恨也罷,他都要把她牢牢緋在身邊。

卻沒想到,他得到的答案是她已經拒絕了白書禮,這讓他很吃驚,但更多的是驚喜。

「你……真的拒絕了,不後悔?還是你因為怕我報復,所以先故意虛應我,其實是打算日後和他私奔?」他又沈下臉,惡狠狠地質問她。

唐心憐被他弄得哭笑不得,禁不住臭罵道,「說你神經病你還不信,我是不知道你們賣軍火的世界有多複雜啦,但拜託你別把那一套爾虞我詐或是陰謀論用在我身上。我是平凡人,我很簡單的,在感情路上,我或許不夠聰明,但是做人的基本道理,我還是懂,只要對方真心待我好,我也是會感動,這種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,或是三心二意的事,我不會做。」她正氣凜然又坦蕩蕩地說道。

鍾振東怔怔地聽完後,他笑了,氣不但消了,胸口還充盈著滿滿的歡喜,別的女人說這番話,他或許不信,但小白兔說的話,他信!

他知道,小白兔外表不輸明星,可是她的心卻很單純,不容易被慾望所迷惑,她不買名牌,不愛張揚,明明可以賣弄自己的美麗卻選擇樸素,她身上有他給的無上限信用卡,她買東西卻照樣比價,花錢節省不隨便浪費。

她的行為舉止從來沒有因為換了豪宅、出入有車,或是有花不完的錢,而改變她的習性,她始終從一而終,過著她平淡安定的生活。

這也是他對她死死糾纏的原因,因為他愛上她的平凡和知足,並且貪戀她肌膚的溫度與身上屬於家的味道。

他將她摟緊,如老鷹啄小鳥一般地吻住她,這個吻又深又狂野,代替了語言,訴說著他的滿心歡喜。

唐心憐被他吻個措手不及,唇舌的交纏來得猛烈又激情,雖然這傢伙在各種地方都可以發情,她還是會被他吻得臉紅心跳,氣喘吁吁,既然甩不開他,就只好跟著愛了,所以她的雙手圈住他的脖子,回應他的吻。

禽獸發情是不需要醞釀的,她這麼一回應,鍾振東就像火上澆了油,慾火一發不可收拾。

這男人對她的渴望,從來就不知含蓄為何物,向來是直接而赤裸裸的,也不知是不是太想念她,還是因為將近一個月沒碰她,所以他很衝動,而且等不及掀起她的裙子,扯下她的內褲,沒有前戲,就直接進來了。

她嚶嚀一聲,本以為他這麼莽撞,自己一定會很痛,卻發現一切竟很順利。

「果然訓練還是有用,潛力是可以被激發的,你看,我才剛碰你,你就馬上濕了--」

「你閉嘴!」她氣羞地大罵,並且張口狠狠地往他肩膀上咬下去。

「用力咬,老婆,多蓋幾個印,好讓我出去炫耀一下。」

這個臭男人,不但臉皮厚,身上的皮更厚,她嘴巴說不過他,咬他也不痛,就只有被他吃到底的分。

大概是真的訓練有素,或是被氣到了,她也發狠的吻他,吮咬他,身下開始扭動,反過來折磨他,最好讓他發狂得早洩,那麼她就可以嘲笑他。

結果,這一場歡愛來得比以往都激烈狂野,她的主動和積極,讓鍾振東愛死了,如她所料,第一回合,他結束得太快,一下就繳械了。

唐心憐總算可以乘機嘲笑他,但她的得意不超過五分鐘,臉色就僵住了,因為她看到他的下面再度升起戰旗,他整個人雄赳赳、氣昂昂的,全身充滿戰鬥力,嚇得她連連退後,顫抖地指著他。

「你是吃了威而剛嗎?哪有人像你這麼快的!不能作弊!」

「老婆放心,老公都是真槍實彈,不必吃那種東西,剛才太快了,這次我們慢慢來。」他大步逼近她,臉上的笑意俊魅逼人,一把將她抱起來,帶回床上,繼續再戰。

鍾振東是唯一一個挑起她慾望的男人,她不得不承認,他成功地在她身上印下了他的印記,這種渴望,已烙進了她的心。

他帶給她的感受,其實已經超越了其他男人,也超越了白書禮。

激情酣戰後,她趴在他身上休息,身上一絲不掛,兩人肌虜貼著肌虜,她肌在他胸膛上,所以他心跳的脈動,傳進了她的耳。

聽著心律的拍子,她感到一種真實和滿足。

沒有意外的,這男人即使做了兩次,依然精力過盛,抱著軟綿綿的她進了浴室,一起洗個舒服的澡。

兩人在一起,慢慢地形成了某些習慣,她在餐桌上做好吃的料理餵飽他,他則在床上餵飽她,事後還不忘收拾殘局,幫她洗澡弄得乾乾淨淨,然後再抱回床上,滿足地摟著她。

她趴在他身上,慵懶而滿足,不可否認的,跟這男人在一起,她越來越放鬆,也越來越習慣了。

本以為已經安撫了這個饜足的男人,誰知道事後他還不死心地限制她。

「以後別跟他見面。」

「不可能。」

「什麼?」他翻身把她壓在身下,一手握著她的下巴,一雙眼凌厲地瞪著她。

「你還想跟他見面?」

「不是我想,是必須見面,他是誠誠的親生父親。」她直直地望進他銳利的眼中,覺得有必要和他說清楚。

「那又如何?我可以當誠誠的爸爸,我們立刻去簽字。」

她呆了呆。「你……這是求婚?」

「你早就是我老婆了,別忘記當初是你找我來當老公的,我們只差在沒去辦手續而已,不過一張紙罷了。」

嗯……她在想,這話雖然好像不大中聽,但從另一個角度想,是他早就視自己為妻了,有這樣的想法,代表他很有誠意,也對她很負責,和其他男人比,他一向是行動跑在說話前,這樣的男人,才是有肩膀、有責任心的。

她發現,自己漸漸會看男人了,總算有進步。

「鍾振東,這件事必須誠誠自己來決定,我們只能在一旁看著,我從來不會用親情綁架他,如果誠誠想見他的親生爸爸,我會支持他。」

鍾振東聽了,竟沒有阻止,只是大皺眉頭,似乎在考慮什麼。

她繼續說道:「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,但是我告訴你,我有我的原則,如果你真的喜歡我,那麼你也必須瞭解,誠誠是我人生的一部分,在扶養他成人之前,我會盡一切力量幫助他,我跟著你,那是我的選擇,誠誠享受父愛,那是他的權利,這是兩件事。為了他,往後十幾年,我都會和白書禮有往來,你得接受這件事,也必須信任我,我……很需要你的支持。」

最後一句話,她說得萬分溫柔,甚至帶了點撒嬌的懇求。

從她的態度和語氣中,這是鍾振東第一次感覺到她在對他交心,她在請求他的同意。

他能不同意嗎?他可以強迫她、帶走她,他有很多方法可以掌控她,可是當她開始懂得對他交心時,他卻不能這麼做了,因為這會破壞兩人開始建立起的信任,不可否認的,小白兔懂得向他撒嬌是一件好事,雖然他很不願意讓白書禮靠近她,卻也不能讓自己顯得小家子氣。

「約法三章,你和他見面之前,必須先告知我,時間、地點都必須讓我知道。」

唐心憐目光大亮,知道他這是同意了。

「謝謝!」她開心地在他唇上啵一個,像個孩子一樣地笑著。

見她這麼高興,他也認了。「不過--」他沈下臉,威脅道,「我醜話說在前頭,他要是敢乘機碰你--」

「不會。」她忙打斷他的話,保證道:「我不會讓他碰我,而且他也不是這樣的人,他是個君子。」至少在她和白書禮交往的時候,白書禮的個性她很瞭解。

「君子?哼,他在你心中是君子,那我是什麼?小人?」

聽聽這醋味多濃,她禁不住白了他一眼,這一眼帶著些許嫵媚。

「你呀,你是大色狼、假同性戀、厚臉皮、淫魔、無賴、流氓、黑社會、土霸王--」她一罵就罵了一長串,用著俏皮撒嬌的語氣,罵得好可愛,罵得很開心,罵得他心癢難耐,忍不住用唇堵住她嗓喋不休的小嘴。

好吧,他不是君子,大色狼也好,流氓也罷,在她心中當個獨一無二的無賴,總比當一個看得到卻吃不到的君子強。

肉吃進嘴裡才是實際,他就要對她盡情使壞,而他已經在這麼做了,把她吞吃入腹,連根骨頭都不剩。

有了鍾振東的同意,唐心憐心下鬆了口氣。

說真的,她還真怕鍾振東不同意呢,不過再次證明,這男人真的很疼她,表面上看似不爽,但還是聽進了她的話,對她展現信任和大方。

鍾振東抱著懷中對她展現熱情和感激的小白兔,表面上,他答應了她,但實際上,他有他的想法。

鍾振東是個男人,男人知道男人在想什麼,他相信小白兔,但他不相信白書禮,一如他不相信自己看著喜歡的女人近在眼前而不去打鬼主意。

被晾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出門,這不是他的風格,所以他決定主動出擊。
作者: pigbaby0426    時間: 2015-12-26 01:46 PM

第八章

鍾振東充分展現出居家好男人的形象,不管她做什麼事,他都會在一旁幫她。

她不習慣用洗碗機,喜歡用手親自洗,他就在一旁幫她把濕碗盤擦乾淨,衣服洗好,他也跟著幫忙晾,她拿熨斗燙衣褲時,他也在一旁陪著她。

唐心憐發現他這次回來,很粘著她,想到他之前對白書禮的事很介意,現在大概是想宣示一下主權吧。

她心裡覺得好笑,也由著他,因為兩人一起做事,其實很甜蜜。

冰箱裡的食材不多,該去添購了,她拿起環保袋要出門去採購,他也跟過來。

「買菜嗎?我陪你去吧。」

「你要陪我去?」

「是呀,你買菜,我可以在一旁幫忙拿。」

「可是我要去的不是超市,而是傳統菜市場,那裡人多,走道窄,又會人擠人,我怕你不習慣。」

「既然會人擠人,那更應該要陪著你,免得其他人推擠我的小白兔。」

「又叫我小白兔,先說好,在外面不許這樣叫我,很丟臉。」

「有什麼好丟臉的?你可以回敬我,叫我大色狼,大色狼配小白兔,絕配!」

她笑罵著,握緊拳頭要打他,卻被他大掌包住。

「走吧,老公陪老婆去買菜,也是一種情趣。」他牽起她的手,五指交握,一同走出客廳大門。

唐心憐看著自己被他拉住的手,覺得有些不可思議,兩人就這麼出門去買菜,像平常夫妻那樣……不對,平常夫妻很少會這樣,去菜市場這件事,通常都是太太在做,丈夫很少陪同的。

擁有一個家,她做家事,老公在一旁幫忙,過著平凡卻開心的日子,是她的願望,她沒想到,這個願望真的達成了。

她正看得出神時,他突然轉過頭來,朝她壞壞一笑。

「終於發現我很帥了,是吧?」

她禁不住白了他一眼,把臉轉開,哼了一聲。「臭屁。」

他笑得開懷,她則故意嘟嘴瞪了他一眼,但接著自己也笑了。

電梯一來,兩人進了電梯,他突然將她摟緊,把臉移近,竟然想在電梯裡吻她。

她忙阻止。「不行呀,電梯裡有監視器。」

「有什麼關係,警衛都知道我們是一對恩愛的夫妻。」

「可是等一下有人進來的話--」

「那就讓他看吧。」

他不容許她拒絕,罩下的唇,吻住她的小嘴,給的是重口味的法式舌吻。

結果真如她所擔心的,電梯門真的開了,站在電梯外的人,是白書禮,他們擁吻的畫面,好死不死地被他親眼目睹。

唐心憐忙推開鍾振東,臉上的驚慌失措完全遮不住,一副被逮到的心虛樣。

白書禮先是楞住,但隨後冷靜地走進電梯,平靜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異樣。

鍾振東好奇地問:「你們認識?」

唐心憐瞪了他一眼,心想他這是明知故問!一層只有一戶,樓下住的是誠誠的爸爸白書禮,他會不知道?

鍾振東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。「啊,對了,聽說誠誠的爸爸住在樓下,幸會,我是鍾振東。」他大方地伸出手,面帶笑容,和臉色潮紅羞得不知所措的唐心憐相比,他完全像沒事人一樣。

白書禮也禮貌地伸手與他相握。「我是白書禮,幸會。」

「真不好意思,讓你見笑了。」鍾振東笑道,他才不會不好意思,還很大方。

「哪裡。」白書禮也微笑以對,事實上,他是在硬撐。

剛才門一打開,他完全沒想到會看見這一幕,男女熱情的擁吻,女的還是他牽念多年的初戀情人。

這個打擊很大,但他畢竟是歷練過的人,自尊不允許他失態,所以他壓下了心中的怒海波濤,表現得很平靜。

他知道心憐有男朋友,原本他並不擔心,就算被她拒絕了,總認為自己還有機會,所以趁著她男朋友出差期間,他每天都去見兒子,以兒子的名義繼續接近她,製造溫馨家庭的氛圍,希望用行動影響她。

他有信心,憑著自己的條件,可以把她的心再追回來,因為他感覺得到,心憐對他還保有過去的情分,他可以利用這一點。

可是,當他見到這個男人時,他震懾了。

他沒想到,這男人的條件居然超出他的預期,他以為對方只是個有錢人罷了,但只是第一眼,他就被鍾振東的外在條件給震撼了。

當兩人的手掌相握,握住時的那股力道,精銳的眼神,以及沈穩的聲音和氣度,都讓白書禮立刻感覺這男人不簡單。

那是男人與男人之間才有的直覺,這男人雖然笑得溫和,卻給他一種王者的氣場和強勢。

這男人一手與他相握的同時,另一手還摟著唐心憐的肩膀,彷彿在告訴他,那是他的所有物,不容他人動歪腦筋。

白書禮心中波濤洶湧,他很久沒有這種挫折感了,在美國打拚時,事業的成功讓他嘗到王者的滋味,加上他家世好,本身又有才華,總是跑在眾人前頭,享受傲世群雄的優越感。

回到台灣,一身的光華更是掩蓋不了,不論他到任何場合,參加任何酒會或是國際會議,年輕有為又英俊不凡的他,永遠是眾人矚目的焦點。

不乏有人打聽他,想幫他介紹女朋友,只要他願意,各家千金名媛任他挑,但他只想要唐心憐,也相信就算自己當年不小心做錯事,以他的身家條件,也足以彌補一切缺憾了。

他調查過鍾振東,在台灣上流社會裡,沒人聽過這個男人,所以他認為不足為懼,除了有錢,沒有其他實力可以和自己爭。

現在,他卻不這麼認為了。第一眼便如此出色,這男人在台灣,怎麼可能會沒沒無名?自己又怎會查不到他半點資料?

「正好,我和小白兔要去買菜,等誠誠放學回來,白先生可否願意一起來吃晚餐?」鍾振東笑問。

白書禮應該拒絕的,但是他不甘心,這男人明知自己是誠誠的爸爸,是心憐的舊情人,卻依然大方地邀請他。

這份邀請是一個挑戰,這男人在挑戰他,他若是拒絕,豈不代表退縮?!

「好啊,榮幸之至,幾點?」

「五點半開飯。」

「沒問題,我準時到。」

電梯來到一樓,白書禮朝唐心憐微微一笑。「晚餐見。」說完,他風度翩翩地走出電梯,步伐平穩,絲毫看不出一點異樣。

直到電梯門關上,也將白書禮的身影隔絕在外,繼續朝地下三樓的停車場去。

電梯裡只剩他們兩人,唐心憐更加肆無忌憚地瞪著鍾振東。

「瞪我幹嘛?」鍾振東一臉莫名其妙。

「少裝蒜,你是不是故意的?」

「故意什麼?」

「故意……在電梯裡吻我。」

「我怎麼知道他也剛好要搭電梯?如何故意?」

她被問得一窒,想想也對,雖然兩人住樓上樓下,但要算準坐電梯的時間也不大可能呀。

唐心憐其實沒猜錯,鍾振東的確是故意的,白書禮的一舉一動,已在他的監控中,從手機畫面裡,他能看到白書禮的動態,這男人八成算好了小白兔平常出門買菜的時間,選擇這時候出門,想來個偶遇。

這種小伎倆,他八百年前就用過了,他決定成全對方,並且給對方一個「好看」。不過,這個白書禮倒是很沈得住氣,就算看到了,還能不動聲色地和自己說笑,對方虛長小白兔一歲,是她以前高中的學長,二十六歲還很年輕啊,不像他,已經三十五歲了,足足大了小白兔十歲。

年輕男子身強力壯,雖然自己平時訓練有素,一身肌肉結實,還有傲人的六塊肌,可是剛才短短的照面,已能看出個大概,和白書禮的細皮嫩肉一比,倒顯得自己的肌膚比較粗糙。

以往,他和林宇凡站在一起時還沒那麼明顯,林宇凡是粗獷陽剛的軍人,膚色偏向小麥色,倒顯得自己較儒雅斯文。

人果然是要比較才能襯托出優點,難怪他看林宇凡這麼順眼,友誼可以維持得這麼久啊!林宇凡要是知道他心中所想,肯定擺出一張撲克臉鄙視他,不承認他們之間有友誼。

鍾振東見小白兔居然如此介意,一張俊容冷下來,雙目緩緩迸出銳芒。

「就算被他看到有什麼關係?你為何這麼在意?」

唐心憐一瞥見他的臉色,心中警鈴大響,忙道:「我不是在意,而是不喜歡表演給別人看。」

電梯到了地下三樓,她趕忙率先走出去,避開他銳利的審視目光。

鍾振東跟在她身後走出去,小白兔以為他看不出來,但察言觀色他可是一把罩,何況小白兔太拙於隱藏了,在白書禮面前接吻,她心虛了。

或許她自己不清楚,但她的表情和動作卻洩漏了她的不自在,人們往往心裡所想,會不自覺表現在眼神和反應上,就算假裝,也無法全面掩蓋,因為即時反應和行為是騙不了人的。

小白兔會在意被白書禮看到,這讓他很不爽,而他不爽的時候,就需要來點甜頭,這個甜頭,他已經想好了。

司機已經等在車上,唐心憐先坐進了後座,鍾振東隨後才上車。

唐心憐看向他,發現他笑得很得意,便瞪了他一眼,轉頭不理他。

司機把車開出大樓,一路上她都不跟他講話。

「真的生氣了?」他移近她的耳,低笑著。

她哼了一聲,代替回答。

鍾振東在車子裡哄她,開始用他的甜言蜜語來洗腦,她越是板著臉孔,他臉皮越厚,說自己很愛她,連生氣的樣子都很性感。

唐心憐本來就是耳根子軟的人,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生氣,大概是不希望傷到人吧,她才剛拒絕了白書禮的求婚,結果就在人家面前和鍾振東親密擁吻,感覺好像在炫耀一樣,她覺得這樣太傷人。

畢竟,白書禮曾經是她深愛的男人,就算不是情人也是一輩子的朋友,她不希望太刺激到他。

仔細想想,或許自己反應過度了,鍾振東本來就習慣在公眾場合吻她,只是不巧被白書禮撞個正著,她似乎不該遷怒於他。

「沒事啦,我也不是生氣,就是……不習慣在別人面前表演嘛,你也知道我比較保守,下次可不可以盡量不要在外面做這種肉麻的事?」

「好吧,不要在外面做,下次關起門來盡量做。」他低柔的呼息吹拂她的耳。

唐心憐有些羞臊,沒有否定便等於是同意了,其實根本不用她同意,每次關起門來,這男人哪一次不是盡量做?換著花招來挑逗她,樂此不疲,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。

好幾次,她都覺得自己快不行了,可是隨著與他在一起的時間越久,她似乎也越來越能撐得起他的折磨,身體也越來越敏感。

現在光是用想像的,她就感到身體裡一股熱燙襲來,那種欲潮洶湧的感覺很容易冒出來。

她忙壓下這種羞人的想法,現在可是要去買菜,不是亂髮情的時候。

「在想什麼?臉這麼紅?」

「那是因為你一直抱著我,我熱!」她把他推開,自己往旁邊坐,還調了車廂上面的冷氣孔,對著自己直吹。

沒錯,她需要冷靜,絕不能被他看出自己剛才想到一些羞人的畫面,拿不準會被他笑死,說不定還會用這個借口,拐她來場車震,這男人肯定會這麼做!

去傳統市場採買,鍾振東的表現很好,他跟在她身旁,背著環保購物袋,一路幫她拿東西。

他身材高大又俊朗,處在傳統市場的人群中,十分顯眼。

一些她常光顧的菜攤老闆和老闆娘,見到她身邊多了一個如此英俊迷人的男人,都忍不住問是不是她老公?

不用她開口,身旁的鍾振東會自動幫她回答「是」,還有說有笑地跟那些攤販們聊起來,嘴巴甜得不得了,讚美對方賣的蔬菜漂亮。

明明那些不加農藥的菜葉,有些破破爛爛的,賣相沒那麼好,但她不介意,健康最重要,不過鍾振東比她更技高一籌,見人說人話,見鬼說鬼話。

他說這蔬菜就像人的品性一樣重要,注重的是內涵,蔬菜不加農藥就像女人不化妝一樣,吃進肚子裡都不怕會拉肚子,糟糠之妻比外面的女人都漂亮,因為有健康品質保證。

這一席話逗得那些菜攤老闆娘格格笑,粗糙的老臉盈滿著陽光的笑容,瞬間年輕幾十歲,不但菜價算他們便宜,還比平常送更多的蔥蒜辣椒,走時不忘讚美她嫁了個好老公,有眼光。

唐心憐在一旁只有臉紅陪笑的分,一直謙虛地道謝,這裡明明她比較熟,鍾振東一來,倒像是來到他的地盤一樣,跟每位菜攤老闆都像熟人一樣,老實說,她還真佩服他。

「你做生意時,就用這一套?」她好奇地問,心想不愧是軍火商,來到菜市場也一把罩。

「當然不一樣,賣軍火和賣菜差很多。」

「差在哪裡?」

「差在討好的對象不同,買賣軍火,只有別人求我的分。」

瞧他驕傲的,她故意恍悟地點點頭,嘲諷他一句。「真偉大哪,事後也會加送你蔥蒜辣椒?」

鍾振東把她頑皮的嘲諷表情看進眼中,他含笑低頭,在她耳邊低聲道:「事後送的都是各國美女,雖然沒有蔥蒜辣椒,但是鹹甜酸辣各種滋味都有。」

唐心憐張大眼,氣怒地瞪向他,然後重重哼了一聲,生氣地往前走,再也不理他,偏偏這個大色狼還在後頭猛笑,一點都不擔心她會吃醋生氣,這男人擺明了吃定她。

如果她不給他點顏色瞧瞧,還當她好欺負,所以她不理他,冷著一張臉,沿路上,他不斷地向她賠罪,笑著賠罪,不斷地哄她,笑著哄她。

他說是她自己要問,他只是老實地告訴她,還說自從有了她,那些女人他都沒興趣了,糟糠之妻比外面的女人美,這句話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,更何況她還不到糟糠的程度,他都向她求婚了,是她自己說不要這麼快簽字的。

是的,她沒有答應簽字,是因為她覺得兩人交往的時間不夠長,雖然決定和他在一起,但她還是想給自己保留一點選擇的餘地,看看這男人是不是真的不會花心。

但當她聽到,原來他做軍火生意,人家還會送女人給他時,她真的吃醋了。

連她自己也沒想到會這麼在意,她想,她是真的喜歡上這個男人了,明知會被他耍得團團轉,她還是一點一點地愛上他,每天都會多一些喜歡。

只不過平常她不會顯現出來,因為她知道他會很得意,男人都有劣根性,她怕自己表現出喜歡他的樣子,會讓他覺得不稀奇,所以她故意擺出平淡的態度,因為她覺得如果自己表現得不太在乎他,會讓他稀罕她。

對他的感情,她也開始展現出小心機了,只因為在乎對方,希望對方更愛自己一些。

雖然說好兩人不要去在乎對方過去有多少戀人,但是他這麼毫不在意地告訴她那些事,讓她感到不安,難道他就不怕自己會介意,會心裡不好受嗎?

想到這裡,她突然驚愕,這讓她聯想到白書禮,原來……是這種感覺啊!

她以為,只要自己行得正,坐得穩,向鍾振東報備過就行了,為了誠誠,她和白書禮見面,帶著兒子三人一起吃飯、看電影,可是做這些事時,她卻忽略了鍾振東的感受。

光是想到當鍾振東哪一天出國,在完成一筆軍火生意時,對方送上美女相陪,就算他沒碰,但生意上難免要逢場作戲、交際應酬,她就覺得難受。

以往她的心不在他身上,她可以不在乎,但現在一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地愛上他時,她就沒那麼豁達了。

將心比心,鍾振東的心胸比她寬闊不少,他明明說過不要她去見白書禮,她卻要求他要配合自己,她這麼做會不會不公平?

她本來生氣地走在前頭不理他,這時停下腳步,把小手放進他的手掌裡,主動去牽他。

她突然的改變,讓鍾振東感到一怔,奇怪地盯著她。

「那個……」她有些尷尬,但還是壓下羞意向他表明心跡。「我以後會盡量不和白書禮見面,如果你不喜歡……今天晚餐也別邀他來……別為了我委屈自己。」

鍾振東揚了下眉,雙眸閃著光芒,被她牽上的大掌也收緊,將她的小手牢牢緊握,表示他很高興。

他高興了,她也開心,本來她就是個不愛吵架的人,要別人對自己好,自己也得先付出才行。

他將她摟進懷裡,在她耳旁輕道:「小白兔懂得體貼老公了,不枉費我做牛做馬地付出,總算讓你的心靠向我這一邊。」

「你是我的男人……我當然是向著你的。」說完這話,她臉燒得更紅,完全不敢看他,連她也沒想到,自己竟會對他說出這番甜言蜜語。

鍾振東聽到她的知心話,高興地笑了出來,引來四周好奇的目光,他也不管旁邊有多少人在看,摟著她,時不時的在她額頭和頭髮上親一個,寵愛之情溢於言表,羨煞了周圍不少婆婆媽媽,越發顯得他們十分顯眼,甚至還有肉販和菜販朝他們打趣,直接叫他們這對恩愛夫妻過來光顧他們的攤子。

唐心憐還是很不好意思,匆匆採買完便拉著鍾振東趕緊走人。

回到家裡後,他幫她把一大袋的食材提到廚房,她則開始分門別類地放進冰箱裡,兩人一起合作,情感的甜蜜,就是在這種平凡的生活裡,點點滴滴的累積。

「既然已經開口邀了白書禮,就別再更改,免得人家嫌我小氣,為了你,我怎麼樣也要大方一次。」他說道。

「你確定?千萬不要勉強喔。」她關心地說,還有些擔心會委屈了他,回到家裡,只剩下他們兩人獨處,她也就比較敢於把愛意表現出來。

「放心吧,我沒有勉強,今晚你就煮一頓豐富的家常菜。」他摸摸她的臉蛋,溫柔地安撫。

他的大度和體貼,讓她更加感激他,卻不知道鍾振東這麼大度是有目的。

她太單純善良,忘了這男人基本上是很狡詐的,他可以表面上展現大方的同時,私下卻做著讓人恨到吐血的事情。

今晚這頓晚餐,是他為白書禮準備的鴻門宴,他當然不能取消,不過他不會讓小白兔知道,而且還要做到不動聲色,讓白書禮吃不下飯,卻還必須硬撐到底吞下肚去。

敢打他女人的主意,就要小心付出代價。
作者: pigbaby0426    時間: 2015-12-26 01:54 PM

第九章

五點半,白書禮準時赴約,為他開門的是鍾振東。

「白先生來了,歡迎歡迎,請進。」

「謝謝,打擾了。」

鍾振東親切地迎他進門,而白書禮也大方坦然地入內,這男人既然故意表現出他的寬容大度,自己又為何不能假裝瀟灑。

面對鍾振東,他不想退縮,既然對方下了戰帖,他又有何不敢接招?

鍾振東擁有的好條件,他也有,但他有的優勢,鍾振東卻沒有。

他和心憐有共同深愛的兒子,有過去的美好回憶,只要心憐還是單身,他就還有機會。

想到這裡,他信心滿滿,和鍾振東輕鬆談笑,你來我往說著客套話,彷彿兩人之間沒有任何不和或是隔閡。

鍾振東是商人,他亦是,商場上那一套稱兄道弟的交際手腕,他一樣使得得心應手。

「爸爸!」

誠誠從浴室裡跑出來,他的頭髮微濕,看樣子剛洗完澡。

白書禮看到兒子,笑得十分開懷,兒子這一聲爸爸,喊得讓他非常自豪。

「剛洗完澡?頭髮還是濕的,怎麼沒有擦乾?」

誠誠開心道:「聽到爸爸的聲音,就等不及了。」

白書禮抱著兒子,在鍾振東面前毫無顧忌地享受著當一個父親的驕傲。

「爸爸來幫你擦乾頭髮,媽媽呢?」

「不知道。」誠誠轉頭問鍾振東。「鍾爸爸,媽媽呢?」

誠誠喊出「鍾爸爸」三個字,讓白書禮心中一震,動作有瞬時的僵硬,但他表情則很快恢復自然。

「媽媽在房間換衣服,等一下就出來了。」鍾振東笑道。

並不是被喊爸爸一聲就代表贏了一切,鍾振東早就收服了小鬼頭,小孩天真的心性,永遠比不上大人複雜的心思。

他平日和小鬼頭相處,可不是白費時間,他教給小鬼頭的東西,也不是一般父母能教的。

他教小鬼頭開模型飛機,教他如何分配玩樂和唸書的時間,教他各種運動,從台灣玩到了法國,帶他打開視野,從小就培養獨立自主和思考的習慣。

當然,他也教小鬼頭要講義氣,告訴他改變稱呼,不要再叫他鍾叔叔,而是鍾爸爸,因為他會娶他的媽媽,所以要小鬼頭早些習慣,他還說因為他有親生爸爸,為了區分,一定要叫自己「鍾爸爸」。

誠誠哪裡懂大人之間的明爭暗鬥,他早就把鍾振東當成偶像,改口叫他鍾爸爸,一點也沒有忸怩,而且還倍感親切,當然更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會吃醋。

白書禮心中暗暗咬牙,但臉上卻不能顯現出任何不悅,他抱著兒子,要去幫兒子把頭髮吹乾,展現當爸爸的權利時,剛好遇到從房間出來的唐心憐。

「啊,你來了。」唐心憐忙向他打個招呼。

白書禮在瞥見她的剎那,再度僵住。

眼前的唐心憐,臉色潮紅,微腫的唇瓣,像是熟透的蘋果,又像是會滴出汁的梅子一般,滋潤如蜜,閃著誘人的鮮紅,還有她染紅的雙頰,以及汪泉一般的雙眸。

凡是有經驗的男人,一看就知道,這是一個剛剛才被滋潤過的女人,即使她的頭髮梳理好,身上的衣服也很整齊,可是她全身上下,散發一股情慾的香味。

那是剛被男人疼愛後,身上所沾染的味道,即使她極欲掩飾,卻也藏不了歡愛過後的氣息。

當事人不會知道,但周圍的人卻可以感受得到。

在他按電鈴之前,她才剛剛被吃過,這個事實,讓白書禮當場繃緊了臉。

「你先坐著,我去把最後一道菜炒好就開飯。」

唐心憐有些心虛地越過他往廚房走去,在經過鍾振東身旁時,她還瞪了他一眼,即使是怒瞪,卻也藏不住那其中的嬌媚,這些,都被身後的白書禮一絲不漏地收進眼中,令他呼吸一窒,必須用盡全力,才能穩住自己的心神,不讓人看出異樣。

唐心憐完全不曉得鍾振東的詭計,她本來在廚房忙著張羅晚餐,他卻突然來抱她,說什麼肚子餓了等不及,想先吃她。

她不肯,怕被兒子發現,而且約定的晚餐時間快到了,但他說兒子去洗澡了,只要十分鐘就好,連哄帶誘地勾引她、挑逗她,可憐兮兮的求她說,只要先嘗點前菜就行了。

他所謂的前菜就是摸摸她、親親她,結果摸著親著就變成了主菜,把她拐到房間床上去,關起門來對她大肆撻伐,連飯後甜點都整套全吃進肚子裡。

當門鈴聲響起時,唐心憐才剛剛被抽光了精力,但人還在鍾振東的狼嘴下,被他意猶未盡地吮吻著。

她急急忙忙地把他推下床,叫他先去招呼,自己則慌慌張張地去找衣服穿。

平常歡愛過後,鍾振東都會抱她去臥房浴室清洗,但今天趕時間,她只好隨便拿濕毛巾擦拭一下,然後再匆匆忙忙地換了件乾淨的衣服,把頭髮綰起來。

當然,她沒忘記在鏡子前檢查一下,果然脖子上的吻痕遍佈,還比平常多,她趕忙用遮瑕膏消滅證據。

她以為自己遮掩得很好,卻不知道男人對這種事,有時候比女人還敏銳,白書禮一看到她,就立刻聞出她身上歡愛後的味道。

她準備了五道菜和一道湯品,大部分是燉煮的,只有兩道菜需要用炒的,她把食材下鍋,大炒後舀到盤子上,端了出去,鍾振東像往常那般已擺好了碗筷,兩人在飯桌上互相幫忙,默契無間。

白書禮是客人,他只能坐在那裡乾瞪眼,看著他們兩人配合得恰到好處,一個端湯,另一個就幫忙拿湯匙,或是一個端菜出來,另一個就幫忙喬擺放的位置,彷彿兩人已是老夫老妻,這樣的事情做了無數次,早已培養了良好的默契。

他們越是合作無間,只會更顯得白書禮是外人,沒有他介入的餘地,就連他的兒子也被叫去幫忙。

「誠誠,麻煩去廚房拿抹布過來。」

「好!」小鬼頭一聽到鍾爸爸的命令,很自然的往廚房跑,拿了抹布出來遞給他。

「乖兒子。」鍾振東接過抹布,大大地讚美一聲。

這聲乖兒子聽進白書禮耳中,實在刺耳,偏偏他又發作不得,還見到兒子得了讚美之後,臉上那大大的滿足笑容。

原來,他兒子和那男人的感情也一樣很好,這個想法讓白書禮心中一陣刺痛,變得莫名焦躁。

不,他不能急,白書禮在心中這麼告訴自己,他不是輕易被打敗的人,鍾振東是故意的,他不能上當。

將心中的煩躁冷靜下來後,他走上前,故意來到唐心憐身邊,溫柔地道:「我也來幫忙吧,只看不做,這頓飯我吃得不安心。」

唐心憐猶豫了下,她小心地看了鍾振東一眼,見他臉上依然帶著笑,似乎並不介意白書禮來幫她,讓她鬆了口氣。

她告訴自己,要自然一點,平常心、平常心!

「這樣好了,我添飯,你端過去吧。」

「好。」他露出一個俊朗迷人的笑,卻在唐心憐轉過身去添飯時,他臉部表情又僵掉了。

唐心憐雖然用遮瑕膏把脖子上的吻痕蓋住,但百密一疏,她顧得了前面,卻忘了脖子後面。

她一轉身,剛好把脖子後面的青紫吻痕,直接秀給白書禮看。

這麼多的吻痕,每一個吻痕都像在告訴他,他們在床上做得多麼激烈,愛得多麼狂野。

白書禮只覺得自己的呼吸好像被堵住般難受,心口再度狠狠地刺痛著,他的拳頭握得很緊,緊到上頭的青筋浮起。

唐心憐已經添了兩碗飯放在一旁,當她添第三碗時,突然停住了動作,奇怪地看向白書禮,心想他怎麼在發呆?

直到接收到她眼中的疑惑,白書禮才猛然回神,他趕忙垂下眼,想把眼中那股妒火給掩蓋,端了碗,轉身離開,卻在回過身時,剛好對上鍾振東的目光。

他在笑,而且那笑帶著邪氣,還透著一股冷漠凌厲,透過目光,直看進他眼底。

白書禮不由得心頭一驚,那眼神彷彿帶了戾氣一般的陰狠,令他心中一沈。

「來來來,大家吃飯吧。」

唐心憐端著另外兩碗飯放到桌上,白書禮回過神來,再看過去時,鍾振東已經斂下眼中的厲芒,臉上哪裡還有剛才的冷漠,只有親切的微笑如佛光普照。

這個奸詐的傢伙!

白書禮心緒起伏劇烈,卻必須強自鎮定,真沒想到,居然有人可以這麼陰險,臉上表情變換自如,就跟吃飯一樣輕鬆。

白書禮並非沒見過雙面人,在商場上,表面上是君子,行為卻是卑鄙小人,這種人他見過不少,只不過他太低估鍾振東,並且太在乎唐心憐,他以為自己可以平心靜氣的迎戰,卻沒想到一進門,就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身上全部沾滿了其他男人的印記。

嫉妒是一種心毒,他壓不下妒火,便只能承受被火烙之苦。

這世上最苦的事有兩種,一是得不到之苦,二是鍾情之苦,鍾振東一次讓白書禮嘗個夠。

這小伙子妄想從他身邊奪走唐心憐,他就叫他吃不了兜著走。

這一頓飯吃下來,白書禮簡直咽得難受,卻還不得不吃,鍾振東當著他的面,挾菜給小白兔,還故意和小白兔曬恩愛。

「我要那塊排骨。」他故意指著離自己最遠的那一盤鹵排骨。

唐心憐因為他剛才為自己挾了魚肉放在碗裡,所以也很自然地禮尚往來,幫他挾了一塊鹵得汁濃味厚又入口即化的嫩排骨。

原本她要放到他碗裡,但鍾振東直接張開嘴湊上去,唐心憐當下很習慣地餵進他嘴裡,做了之後才突然想到白書禮在場,這樣曬恩愛的行為,實在不是她的風格,卻也已經來不及了。

她尷尬地朝白書禮瞄去,見他低頭吃飯,好似視而不見一般的自然,但已能感受到他動作的僵硬,臉色似乎不大好。

她原本有些心虛,但回頭一想,自己今天才下定決心要體諒鍾振東,她的心只能放在鍾振東身上,他才是她的男人,至於白書禮,她並不欠他什麼,她與他之間,只能是朋友。

她不能再猶豫不決,有些事當斷該斷,不能心軟,因此就算明知鍾振東故意當面向她討恩愛,她也必須站在自己男人這一邊。

飯桌上,三人心思各異,看似無事,實際上氣氛詭異,只有誠誠最開心,兩個爸爸和一個媽媽都會挾菜給他,小鬼頭得到滿滿的親情,笑得合不攏嘴。

好不容易吃完了這頓飯,白書禮因為臉色不好,早早便要離開。

「我……」唐心憐才要開口送他,被鍾振東快速的截了話。

「我送他出去吧。」

白書禮不屑讓他送,站起身道,「不用了,住在樓下而已,哪裡需要送?」

他摸了摸兒子的頭,便大步往門口走去,連看唐心憐一眼都沒有,態度有些冷。

他快沈不住氣了,胸口妒火快要炸開,連打算留下和兒子多說幾句話的意思都沒有。

當他出門時,並不知道鍾振東跟著他,直到出去來到電梯前,便被人一把給強行拖到一邊去。

「你幹什麼?!」白書禮憤怒地質問,他想掙開,卻發現完全掙不開對方的力道,而且對方幾個動作,便輕易制住他,讓他完全動彈不得。

白書禮又驚又怒,他沒想到鍾振東居然有功夫底子,光看他這手法和牽制的力量,就足以令自己乖乖就範。

「勸你最好別動,否則骨折了可別怪我。」

白書禮臉色十分難看,頭一回對這男人有了畏懼,眼前的鍾振東早就卸下了友善的面具,露出森冷的一面。

白書禮雖然也見過世面,但他畢竟是貴公子出身,生長的環境一直是優渥的,他所處的世界也是安全的,頂多面對人性的爾虞我詐或是商場競爭。

但鍾振東卻不同,當他還是美軍陸戰隊時,他到過殺戮戰場,出過任務,見過死人,也槍殺過人。

當他露出狠戾的一面時,還會帶有血腥味。

一瞬間,白書禮僵住了,因為他從鍾振東身上感受到死亡的威脅,是那麼冷冽無情,那麼殘酷,讓他臉色蒼白,不敢有任何動作。

鍾振東見他乖乖不動了,嘴角彎出一個冷笑。

「你剛才太衝動了,沒有扮演好你的角色,既然答應了我的邀約,就該有心理準備,面具要戴好,戲要演到尾,看到我和我的女人親熱,就沈不住氣了?」

「你卑鄙無恥!故意來激我,我為什麼要眼睜睜地看著你們曬恩愛?把我當傻子耍嗎?!我不走,難道繼續讓你們看笑話?」

「卑鄙無恥?你搞錯了,是你挑釁在先,你天天進我家,和我的女人說話,腦子裡想的是如何上我的女人,我需要對你客氣嗎?」

白書禮被他說得心頭火起,憤恨道:「她單身,人人都有追求她的自由,唔--」他痛呼出聲,額頭開始冒冷汗,手臂快被鍾振東給扳斷了。

他心中有懼,咬牙忍著,卻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,就怕惹得對方真的把他的手臂給扳斷。

鍾振東冷冷地盯著他,他的氣息吹拂在白書禮臉上,聲音冰冷而輕柔。

「不要衝動,才是你這個年紀該做的事。小伙子,想跟我鬥,你還太嫩,有些人,有些事,錯過之後,就不再有機會了。把你的心收起來,去追其他好女人吧,她是我的,看在她的面子上,也看在你是誠誠爸爸的分上,我不動你,今天的飯局,只是讓你看清事實,如果你願意收起心思,不再動歪腦筋,你和她還有機會當朋友,若是不肯放棄,下一次就不是吃一頓飯的待遇了。相信我,我有本事搞你,白家我還不放在眼裡,只是不想那麼麻煩罷了,也不想看到我的女人為你哭泣,聽我的勸,你唯一的責任只有當誠誠的好爸爸,其他的別再妄想,否則,我會讓你一無所有。」

鍾振東凌厲的眼盯著他,很邪氣,很無情,一會兒後,他才緩緩放開白書禮,為他拉好衣領,輕聲道:「記住我的話,我這個人,你惹不起。」

他又恢復了紳士的笑容,收回了森冷的氣勢,為他按下電梯按鈕,然後轉身走回屋,只留下白書禮一個人,在原地怔怔地失神。

白書禮有兩天沒出現了,唐心憐看著牆上時鐘,時針已經快指向七點,通常這時候,他人已經過來,和放學後的誠誠一起度過父子時間,陪著他做功課,或是聊聊在學校發生的事。

「媽媽,爸爸為什麼沒來?」誠誠坐在書桌前,小聲地問她。

正陪著兒子做功課的唐心憐,知道誠誠也感覺到爸爸的不對勁了。

「爸爸可能工作忙,他沒空上來,你可以去樓下找他呀。」

「我剛才打電話到樓下,沒有人接。」

「這樣啊,那就對了,如果爸爸在,一定會來看你的,但他不在家,也沒辦法呀。」

唐心憐盡量用輕鬆樂觀的語氣安撫誠誠,同時心想,她該去找白書禮好好談一談了,不管他對她有什麼埋怨,都該顧及兒子的心情才是。

晚上,等兒子上床睡覺後,她來到鍾振東的書房,這間書房放了許多電腦設備,她知道鍾振東常利用晚上的時間和國外聯繫,因為時差的關係,所以白天他很有空閒,晚上卻比較忙碌。

她輕輕推開門,見他正在忙,用著法語和英語,分別和三個視訊交談,她想了想,決定還是暫時不打擾他,便又輕輕帶上門,去廚房準備明天要幫兒子帶的便當。

過了一會兒,有人來到她身後,很順手地摸上她的腰,將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,這是鍾振東的習慣動作,每次她在廚房做事時,他總是喜歡這麼抱著她。

「找我有事?」

她停下手邊的事,雙手覆蓋上圈在腰間的手臂,臉轉向側面,輕問:「你怎麼知道我剛才找你?你明明是背對著我的。」

「我耳朵很靈。」

「少來。」

「好吧,我書房的門有安裝警示燈,如果被人打開,我手錶上會有警示。」

「……你防間諜還是防小偷啊?」她沒好氣地抱怨。

他低笑,一點也不怕被她誤會,唇在她頸子上流連著。

「放心,不是防你,而是必備裝置,我書房裡的資料,可是值幾百億呢,安全措施一定得裝,我有為客戶保密的責任。」

她歎了口氣。「知道了。」

「說吧,有什麼事要告訴我?」

她猶豫了下,想到先前兩人說好的承諾,還是對他開了口。「我明天想去白書禮的公司找他談談。」

「喔?」他只應了一聲,就沒有下文,似是等她繼續解釋。

「誠誠想爸爸,我覺得有必要和他談談孩子的事。」

「好,你去吧。」

她楞住,呆呆地望著他。

「怎麼了?以為我會反對?」他笑得有些頑皮。

「我知道你會同意,只是沒想到會同意得這麼乾脆。」之前明明很吃醋。

「那是因為現在你的心在我身上,否則綁也要綁著你,不准你去找他。」

聽聽,他的語氣多麼有自信,說她的心在他身上,不就等於說自己愛他嗎?雖然事實的確是如此,不過看到他的囂張和得意,真讓人不甘心,但是……不可否認的,她鬆了一口氣。

「你信任我,讓我很開心。」她真誠地說,將身體往後靠,讓自己小鳥依人的貼著他。跟他在一起,她完全可以不必多想,因為這男人瞭解她。

她背靠著他的胸膛,所以她看不見他的表情,見他沒說話,她好奇地轉頭看他,卻不期然見到鍾振東臉上的笑容,是她從未看過的溫柔深情,不是嘻笑,也不帶邪氣,也沒有不正經,而是深邃專注的表情。

她知道他很英俊,可是卻沒想過他也會有這麼溫柔的眼神,讓她的內心深處被勾出了一抹感動。

「我愛你。」她突然有一股衝動,向他說出了口。

以往在床上,不管他如何挑逗或是哄騙,她都不敢透露自己的情意,嘴巴閉得死緊,連句情話都不說,現在,她卻想告訴他這三個字,因為,她說的是實話,也只會說實話。

雖然一開始,她是在他的強勢追求下,被半強迫的接受他,但其實這個男人對她的付出,比索取更多,他擴大了她的視野,填補了她內心的自卑,他總是毫無保留地告訴她自己有多美,他有多麼渴望她,這讓她變得更有自信。

她這朵曾經活得僬悴的花朵,經過他日日的滋潤,再度盛開,吐露芬芳,讓她對愛情重拾勇氣。

不管今後他們兩人的愛情會維持多久,但她下定決心,這一次她要努力爭取幸福,勇敢的去愛他,做一個有能力去愛的女人。

鍾振東灼熱地盯住她,小白兔這是在向他純情告白呀,我愛你這三個字,他這輩子不知聽了多少女人說過,但從沒像這次,讓他覺得分外珍貴。

他明白,她對感情一向誠實,如果她肯說出口,就代表她的心投降了,這女人終於愛上了他,沒有保留的對他交心。

這一夜,他不同於以往的狂野,很溫柔的要她,像是做這件事,只是為了取悅她,而不是為了讓自己得到快感。

她緊緊抱住他,顫抖著身軀,因為太過美好,而禁不住流下淚水,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吻著她的淚,讓她在自己身下融化。
作者: pigbaby0426    時間: 2015-12-26 02:02 PM

第十章

白書禮坐在辦公室裡,這裡是他在台灣成立的科技軟體分公司。

他手上點著煙,白煙裊裊,煙灰缸裡擺著另外三根煙屁股,手上這支是他抽的第四根。

他很少抽煙,也沒有煙癮,只在應酬必要時才會抽幾根,就像參加化妝舞會時戴的面具一樣,只不過是個道具。

但是這兩天,他卻抽得很凶,因為煩躁,有點想要麻痺自己。

他找人調查鍾振東,依然沒有結果,這太奇怪了,除了知道他是美國籍,關於他的出身、他的學歷,以及他的就業經歷,全都查不到。

這實在說不通,怎麼可能查不到呢?他所找的徵信社是業界的老手,不管從美國或從台灣下手,都一無所獲。

正當白書禮還在想辦法要另外找人調查鍾振東時,電話響起,是總機內線打來的。

「老闆,有一名姓林的客人來訪。」

「姓林?哪家公司的?什麼名字?」

「這位林宇凡先生說,他是鍾振東先生的朋友。」

白書禮怔住,原本想打發對方,但一聽到鍾振東三個字,他立刻改變了主意。

「讓他進來。」

鍾振東的朋友?難不成姓鍾的不死心,想找人威脅他?

白書禮一直對前兩日被鍾振東給羞辱的事感到難以釋懷,而令他更憤怒的是,自己當時居然被那男人身上散發的氣勢給震住了。

他不甘心,從小到大,從台灣到美國,只要他想做一件事,何時輸過?

他認為唐心憐原本就是屬於自己,只不過當初因為犯了錯,又加上家人的反對,讓他不得不離開台灣,但他從來就沒有一天忘記過心憐。

兒子是他的,她養著他的兒子,那麼她也該是他的,那男人威脅他,如果自己敢動唐心憐,他會讓自己一無所有,他才不相信那男人有那麼大的勢力。

他們白家可不是一般的有錢人,白家自祖父三代就和兩黨高層維持著良好的關係,白家人雖然不從政,但是世族廣大,人脈遍佈各省縣市,任何人想當選,都得先來白家拜訪,打好關係。

白家在政壇的影響力,已經根深柢固。

敲門聲響起,拉回了白書禮的思緒,原本感到煩躁的他,熄了煙,換上冷靜內斂的神情,從容不迫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,用著沈穩的語調。

「請進。」

門打開,林宇凡走進來,他面無表情,彷彿八百年不改的嚴肅,一絲不苟的關上門,走到白書禮辦公桌前,開門見山地道:「冒昧打擾,白先生,我是林宇凡。」

白書禮打量對方,這人一進門,就能讓人感覺到他身上一股凜然耿直的氣勢,他決定也不拐彎抹角。

「是姓鍾的叫你來找我?有什麼事?」

林宇凡望著他,然後瞟了桌上電話一眼。

「抱歉。」他不由分說地走上前,直接把白書禮辦公桌上的話機線和插頭拔掉,又將他的手機拿過來,直接關機。

「你做什麼?!」白書禮震怒,對方動作太快,一氣呵成,讓他措手不及。

迅速做完這一連串的動作後,林宇凡依然面無表情的說道:「以下的談話極機密,所以不能讓你錄音。」

白書禮僵住,驚訝地瞪著對方,在這男人進來辦公室之前,他就已經把電話和手機上的錄音功能都打開了,但這男人竟然一眼就看穿?「你到底是誰?對這種科技的東西如此熟悉?難道你們也是做科技的?」

「不是,事實上,我代表軍方。」

白書禮呆愕住,他只猜想鍾振東是商人,或許是哪一家財團的大老闆,或是與哪位政治人物過從甚密,但從沒想過,那男人竟跟軍方有關。

「別誤會,鍾先生並不是我們軍方的人,我來找你也並非他授意,而是上層的意思。鍾先生雖是華人,但並非台籍,也不受我們管轄,正確的說,他是客人,上頭非常重視這位貴客,我方對外許多事務,還必須靠他幫忙,因此,我懇請你,別再查探他的事情。」

白書禮呆住,他萬萬沒想到,這個叫林宇凡的男人來找他,竟是為了自己查探鍾振東一事,這不表明了自己所做的事正被人關注,而關注的人,竟是軍方?!那個鐘振東到底是誰?為何有這樣的影響力?

「他到底是什麼身份?該不會是美國秘密大使?」說出這句話時,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,這怎麼可能?那男人怎麼看都不像。

「他的身份我不能透露,我只是來告知你,別再查他,你查不到的,他不是你這層級的人能知道的。」

白書禮有年輕人不服輸的脾氣,挑釁道:「如果我不肯呢?」

林宇凡頓了下,望著這個充滿憤怒的年輕人,一臉正色地警告。「如果你不聽勸,到時有可能會進行刑法逮捕,相信你也不想坐牢或是吃上官司吧?」

白書禮再度震撼,他緊握拳頭。「我只不過想查出他的底細,就要吃上官司?」

「所以我才要來提醒你,你查誰都可以,就是不要查他,因為你這麼做,也會帶給我們困擾,他不是普通人,不是你能惹的,你一個人的衝動,有可能會影響白家,當然也會影響你在台灣的事業,你才剛成立台灣分公司是吧?」

白書禮瞪著他。「你敢威脅我?」

「不是威脅,只是提醒,事關國家利益,不能讓你破壞。」

林宇凡說這些話時,一雙冷眼目不轉睛地盯著他,他渾身散發的冷意,說明他不是開玩笑的。

正當兩人對峙時,門外剛好有人敲門,秘書急急開門進來。

「老闆,打擾了,有緊急事。」

白書禮皺眉,他越過林宇凡,走向站在門邊的秘書,秘書悄悄在他耳邊低語幾句,白書禮吃驚地望著秘書。

「什麼時候的事?」

「就在剛剛,我們打電話去問,對方沒說原因,只說會有人來親自通知。」

白書禮心中震撼不少,當望見秘書緊張不安的神色後,他立刻鎮定下來,告訴自己,自己是老闆,別人可以緊張,他不能亂。

「知道了,這事我會搞定,你告訴其他人別緊張,小事一樁。」

秘書聽了,果然鬆了口氣,忙應聲而去。

白書禮關上門,他轉過身走回來,坐回辦公椅上,沈思了一會兒,接著失笑出聲,而林宇凡始終神色嚴肅,一絲不苟地站著,還在等待他的答覆。

「真有你們的,我原本不相信,想不到,這竟然是真的,把我公司的申請執照扣住?那個鐘振東,竟然值得你們用這麼大的權力?」

林宇凡只是面不改色,不冷不熱地問:「你的回答?」

白書禮握了握拳,他成立這個公司,所有投資都在進行,不能中斷,他損失不起,他就算不顧自己,也不能不顧那些跟著他的員工,事業是男人的生命,他已經失去信心追回心憐,絕對禁不起失去公司的風險,最終,他妥協了。

「知道了,我不會再查他。」

「只要你守信,我們也不會為難你,謝謝你的合作。」林宇凡說完,沒有多餘的廢話,轉身便走,一如他的性格,強勢,卻簡單明瞭。

「等等,我的公司執照?」白書禮忙站起身叫住他。

「今日會核發。」丟下這句話,林宇凡打開門,頭也不回地離開。

白書禮怔怔地站在原地,有些失神,過了一會兒,門再度被打開。

「老闆,他們又打電話過來,說通過了,今日就會核發。」秘書驚喜地進來通報。

白書禮聽了又是一楞,他倏地坐下,一手扶著額頭,有些哭笑不得。

「老闆?」秘書小心翼翼地叫他。

白書禮強打起精神,對她揮揮手。「去忙吧,我要處理事情。」

「是。」

秘書關上門後,白書禮只覺得全身感到疲累,不是身累,是心累。這陣子一方面要忙新公司,一方面又要擠出時間陪兒子,為了追回往日舊情人,他天天回去見他們,等回到自己的家,他又忙到三更半夜,常常每天只睡四、五個小時。

現在,知道自己不得不放棄心憐,他感到很頹喪。

他往後靠在椅背上,閉上眼,這時,門又敲響了。

他煩躁地吼道,「又有什麼事?」

門外的總機小姐怯怯地道:「老闆……您的電話和手機都不通……」

經總機提醒,他才想到剛才被林宇凡拔掉了電話線,關上了手機,還沒打開呢。

他壓下煩躁,無奈地問:「什麼事?」

「那個……有位唐小姐找您……」

白書禮頓住,他立刻站起身,走到門邊親自開門,看到站在外頭的總機,以及她身後的唐心憐。

他臉上出現欣喜,但隨即想到什麼,臉色又黯了下來,對總機吩咐。「你去忙吧,電話沒問題,只是忘了打開。」

「是。」總機小姐匆匆走人,等總機一走,白書禮才看向唐心憐。

「你很忙嗎?」她怯怯地說,他現在的臉色有些憔悴,似乎很累。「如果你忙的話,那我改天……」

「進來吧。」白書禮伸手握住她的手腕,直接將她拉進辦公室,關上門。「你想喝什麼?咖啡?茶?對了,你喜歡喝牛奶,我讓人去買牛奶上來。」

「不必了,我只是來跟你說幾句話就要走了。」唐心憐輕輕掙扎著,將自己被他握住的手腕收回來。

「這麼急?難得來,多留一下沒關係,我不忙。」他笑道。

「不了,振東還在樓下等我,所以……」

聽到那男人的名字,白書禮含笑的臉瞬間凍結,他原本試著平心靜氣,希望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,可是在聽到她口中說出的話,煩躁到了極限,他憤怒的厲聲開口。

「那男人到底有什麼好?」

他突然的質問,把唐心憐嚇了一跳,楞怔地看著他。

白書禮再也不想隱藏自己的情緒,他不甘心,也不服氣,鍾振東他敵不過,那麼心憐呢?她難道對自己一點感情都沒有?

「我哪一點輸給他?我比他年輕,我事業成功,也很有錢,他能給你的,我都能給你,為什麼你要選擇他?」

他一步步逼近她,嚇得她也一步步地退後,直到被逼到牆角,再也退無可退,她只好抬頭面對他。

「你別這樣,你這麼凶,像在吵架一樣,你知道的,我討厭這樣。」

白書禮也不想吵,但他無法抑制自己憤怒的情緒。

「你可知道,那傢伙為了不讓我接近你,找人要脅我,想害我開不了公司?」

唐心憐一呆,她先是驚訝,張嘴瞪著白書禮的怒容,接著很快冷靜下來。

她歎了口氣,其實,她早該猜到的,一點都不用驚訝,根據過去的經驗,鍾振東的確會做一些事來掃除她周圍的桃花,不過這一次,她相信是白書禮誤會了。

「既然談開了,那我們就把事情明白說清楚也好。」

她推開他,逕自走向沙發,拿起桌上的茶杯,為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,然後轉身看他。「你呢?喝杯冰水好嗎?先消消火。」

唐心憐的冷靜和微笑,讓白書禮有一時的怔忡,再仔細一看,他才發現,她好像變得更成熟了,有一種女人嫻靜的韻味,這讓他想到,以前兩人吵架時,她總是哭著離去的那一個。

時隔多年之後,她面對他的怒氣,卻已能用平常心對待,甚至安撫他。

白書禮深吸一口氣,走過去,在她面前坐下,拿起水杯,直接灌進嘴裡。

等他喝完後,看起來願意聽她說話,她才輕輕開口解釋。

「我想,你是誤會振東了,關於你公司的事,他有告訴我。」

白書禮怒瞪她。「誤會?原來他先給你打了預防針,他肯定在你面前擺出一副無辜受傷的表情,我告訴你,這男人是奸詐的雙面人,在你面前裝一個樣,在我面前卻是另一個樣。」

他將上次吃完飯後,他為何生氣走人的事,全告訴她,原以為她聽了會吃驚,卻沒想到,她只是點點頭。

「嗯,這的確是他會做的事,其實你算好的了,之前呀,那些纏著我的男人,下場可沒那麼好,有一個,還被他打斷了手腳呢。」

唐心憐歎了口氣,想想還真不可思議,她在敘述這些事時,像在談天氣一樣平靜,看來她已經開始習慣鍾振東驚天動地之舉了。

白書禮不敢置信地瞪著她。「你明知他是這種人,還跟他在一起?」

「你說到重點了,我之所以跟他在一起,是因為他保護了我,他保護我不讓其他壞男人靠近我,你知道的,我的桃花運一直不太好,高中時,你不也常為了我,和其他學校騷擾我的男同學發生衝突?」

白書禮目光一亮,伸手握住她的手。「原來你還記得?是呀,我也可以保護你,但為何你不選我,而是選擇他?」

唐心憐望著被他握住的手,這次她沒有推開,卻是用著堅定的眼神和語氣對他說道:「因為我愛他。」

白書禮一怔,還是不肯死心。「那是因為我不在,現在我回來了,你有沒有想過,只要給我多一點時間,你會再愛上我。你和我,還有誠誠,我們三人可以過著甜蜜的家庭生活,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嗎?」

唐心憐輕輕搖搖頭。「書禮,就算時間再長,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的。」

白書禮聽了心中一痛,簡直欲哭無淚。「為什麼?我到底哪裡比不上他?」

「我告訴你為什麼,因為在你面前,我會感到自卑,你家世太好,就算你真心娶我,但你的家人不會接受我,打從你回台,出現在我面前,我就覺得一直沒辦法對你敞開心胸。」

白書禮一呆。「怎麼……」

「書禮,這是實話,我沒有騙你,你很優秀、很完美,就因為這樣,所以跟你在一起,我沒辦法看開,可是振東卻不同,他知道我的過去,但他不在乎,他的心很寬,可以裝得下整個世界,他的心也很窄,只願意放我一個人在他心上。」

說到那個愛她如色狼的男人呀,她打從心裡會心一笑,繼續幽幽說道--

「跟他在一起,我可以什麼都不用想,什麼都不去擔心,在他面前,我可以做自己,就算笨,也不怕他笑我,因為,他接受我的全部,就算兒子不是他親生的,他也無所謂,也不在乎我那複雜的家庭背景,因為他毫無顧忌,他從頭到尾,很明確的告訴我,他要我,他的魄力和承諾,讓我覺得很安心,他是我唯一遇到的一個真正能給我安定的男人。」

她臉上的笑容收起,定定地看著白書禮。

「但是你不行,你就算娶了我,也沒辦法愛我的全部。」

「我可以!」他立刻反駁。

「是嗎?那麼我如果告訴你,我曾經為了生計,當過妓女,你能接受嗎?」

白書禮呆掉了,震驚地盯著她,張著嘴,一時之間,半個字都吐不出來。

唐心憐等著,在遲遲等不到他的答案之後,她歎了口氣,不用問,答案清楚可知,她收回手,站起身。

「今後,我們就當朋友吧,你是誠誠的爸爸,希望你能對那孩子用心一些,如果你不方便,也別擔心,他還有鍾爸爸,我們會好好把他扶養長大的。」

當她轉身走向門口時,白書禮還處在震驚當中,唐心憐打開門,在走出去之前,轉頭對他笑道:「對了,我沒做過妓女,騙你的。」

白書禮再度震驚,猛然抬頭望向她,在她走出去前,仍不死心地問道:「那他呢?你有測試過他嗎?」

唐心憐笑著回答。「他只說了一句,從今以後,我只要伺候他一個人就好,他給的錢,一定是最多的。」說到這裡,唐心憐不理會白書禮驚愕的表情,自顧自地失笑道:「他呀,一點也不覺得妓女的職業有什麼不好,也沒有任何歧視之心,他只有吃醋而已。」說完,她不再理會白書禮,關上門離去。

把該說的話都說了,唐心憐只覺得身心無比輕快。

她把心裡對白書禮僅存的一點心動,全都解決了,那是過去的債,她必須清理乾淨,這樣,她才能重新用一顆完整的心,去愛她的男人。

想到這裡,她興沖沖的搭電梯下樓,只想快點看到鍾振東,他的臂彎,才是她這一生的歸屬。

車子停在路邊的停車格,唐心憐一坐進車裡,立刻投進他懷裡,鍾振東理所當然地將她抱到腿上,然後托起她的臉,一雙眼像X光似的,對她打量。

「你在幹嘛?」她奇怪地問。

「我在檢查你有沒有被人蓋章。」

她笑罵著打他。「才沒有,我才不會給他機會呢!」

「那就好,否則一個吻算一千萬,我要他損失賠償。」

這男人,吃醋時也談錢,真是個奸商!

她主動送上芳唇,想蓋章是吧,她親自幫他蓋,看這張嘴還不給她閉上。

鍾振東當然不會拒絕主動送上的吻,小白兔越來越主動了,真是好現象,他喜歡!

於是他反被動為主動,扶住她的後腦,讓兩人的吻更加緊密糾纏。

鍾振東命令司機開車,然後按下變色鏡按鈕,車窗玻璃立刻轉成了黑色,隔絕了外面所有可能會被看到的視線,把心頭肉壓在身下,開始剝皮……不,是剝衣服。

唐心憐被吻得氣喘吁吁,很快被點燃了慾火,全身躁熱難耐,她喘息著問:「你不問我……跟他談了什麼?」

「有什麼好問的,看你回來的表情就知道了。」

「什麼表情?」

「愛我的表情。」

她打他,什麼都瞞不過他,也無法否認,她的確愛他,而且越來越覺得自己這一生都要被他吃定了,既然她注定今生都要跟著他,那麼就讓一切成為圓滿吧。

「我們去簽字吧……」她嬌羞地說,先前沒答應他,現在她願意了,不知他聽了會不會很驚喜?

「不用了。」

「啊?」

她僵住,他居然說不用?他先前不是一直在說服她嗎?怎麼現在告訴她不用了?難道他不想了?

她把埋在胸脯前的臉給狠狠的扳起,一雙美眸瞪向他。

「為什麼不用?」

鍾振東吃得正香,她的胸部飽滿又有彈性,實在很對他的胃口,想把臉再埋下去繼續舔吻,但她卻不讓他碰。

「為什麼不簽字,你……你後悔了?」她眼眶泛紅,這人就只知道吃。

鍾振東一怔,卻是哈哈大笑,把她兩手扳開,笑得有些壞。

「別哭,我的心肝小白兔,我們早就簽字了。」

「什麼?我們簽字了?怎麼可能?我怎麼不記得?」

「這個嘛,有個專有名詞,叫做電腦駭客,你不懂科技,總聽過這個名詞吧?」

唐心憐先是一怔,接著恍然大悟,不敢置信地問:「你……你入侵戶政事務所的電腦?」

「是呀,你一直不肯簽字嘛,身邊臭男人那麼多,為了以防萬一,我只好先幫你改了,記住啊,你現在已婚,配偶欄是--」

「鍾!振!東!」

「對,你老公是鍾振東。」

「你太誇張了!竟然--」芳唇被堵,下面的話被他吞沒。

要不是看到她快哭了,他哪裡會這麼快就自首,反正對他來說沒差,簽字只不過是個文件手續,人在他手上,才是實際。

他用行動徹底證明他就是個渣男,而且是只對她專情的渣男,她一生的爛桃花,全包在他身上……

--End--
作者: pigbaby0426    時間: 2015-12-26 02:03 PM

情縛 莫顏的第一個仙魔的故事

據說在幾十萬年前,玉蓮山上有一顆石頭,這顆石頭因為經歷過了幾百萬年的淬煉火燒和地質擠壓,變成了一顆晶瑩剔透、光彩眩人的瑩石。

恰巧有一日,一名佛陀經過,發現了這顆閃亮的瑩石,在月光下靜靜散發著神秘的光芒。

佛陀一時興起,點化了這顆石頭,讓石頭有了靈性。

「你再好好修煉,或許幾千年後,你可以修化成功,至於能不能成仙,就看你的造化了。」佛陀說。

有了靈性的石頭,光芒更加耀眼,佛陀含笑走了,靈石便開始了修行。

經過了千百年來的地震、海嘯,以及山崩土裂,靈石始終專注修行,最後修化成人,再修成了仙,飛昇上天,成了石靜仙子。

每個修行成仙的仙子,都有著原身的特性,一如當初石靜仙子是一顆晶瑩剔透的石頭,冰肌玉骨,美絕出塵。

靜謐,是她的特性。

眾仙佛不知,與她同樣在玉蓮山上修煉的,還有另一個他。

他是籐樹,生長在環境險惡的黑森林中,佛陀點化靈石的同時,另有一個魔神,也來到了這座玉蓮山上,在這座黑森林中,魔神瞧見了一株頑強不肯服輸的小樹,被週遭密不透光的大樹所籠罩,適者生存,弱者淘汰,小樹頑強地活著,因為大樹遮蔽了天,被包圍的植物無法得到陽光而一一死去。

能苟活下來的,也會因搶不到土地的養分,而終究枯竭腐朽,被其他植物吸收。

小樹求生的意志力堅強,為了生存,他變成了肉食植物,誘小蟲入陷阱,分泌出液體溶解它,成為他生長的力量。

這份殺氣和頑強,讓魔神看中了他。

「你想求生,我便助你一臂之力。」魔神的手一點,將一些魔功傳給小樹。

小樹有了魔功的助力,走向了成魔之道,他日夜修煉,經過幾千年,他的力量越來越大,當初包圍在他身邊的大樹,一株一株成了他的養分,森林的蟲蛇都是他的食物,魑魅魍魎也對他敬畏有加。

他越來越壯大,終於,他修煉成魔,成了眾魔可畏的籐魔,被魔王收入麾下,封為魔界大將軍。

魔界作亂,震動天界,天帝召來眾仙商議,尋求對抗魔界的方法,當天帝和眾仙苦無對策時,魔王派小魔送來一封書信。

天帝對眾仙召告。「魔王說,魔人之所以作亂,是因為地界分配不公,他們希望南海那塊島嶼割讓給他們。」

此話一出,眾仙憤怒,極力反對。

「豈有此理!那可是海中寶地,那兒植物萬種,仙鳥聚集,風景如詩如畫,豈是魔界中人可以沾染的!」

另一仙人卻是持不同看法。「非也,其實那兒每年都有劇風肆虐,地震頻繁,風水早被破壞,他們若想要,給他們便是,趕緊平定亂事,拯救人界困苦才是哪。」

眾仙分成兩派,吵成一片,天帝咳了一聲,要眾仙稍安勿躁。

「其實這封書信還有下文,魔王說,可以兩方各派一人來比武對決。」

眾仙忙問:「當真?只派一人出戰便可?」

英俊的天帝點點頭。「魔王說,為了安撫這些魔兵魔將,他必須打這場仗,但是他也知道這樣打下去,容易兩敗俱傷,他只希望確保他這個魔王的寶座可以安然卸任,因此他提議,雙方各派一名代表來決戰。」

此話一出,眾仙又陷入討論,卻已不如適才那般激烈了,這方法似乎可行,兩人對決,的確是比大舉進攻造成兩界死傷無數好太多了。

只不過,要派誰去呢?

「魔王說,他們決定派籐魔將軍出馬。」

一聽到籐魔,眾仙又陷入了愁雲慘霧,籐魔是魔王麾下第一戰將,亦是魔界人人敬畏的戰魔神。

據說他生得俊美妖嬈,令魔界中的男女為之瘋狂,人人願意為他暖床,只求能博得他清淺的一笑,或是一個眼神。

魔王非常器重他,眾魔也信服他,在魔王身滅後,他有可能是下任的新魔王。

根據千里眼和順風耳的打探情報,這場戰役便是籐魔將軍發起的,也是他主動請願代表出戰的,魔王派他出馬,不但令眾魔兵魔將沒話說,也等於是給籐魔立威的機會。

若打贏了,籐魔不但再一次贏得眾魔的仰戴,得到了南洋寶地,同時也為下一任的魔王之位鋪路。

這場戰役非常重要,不論是天界或是魔界,任何一方都不想輸,最後,天界派出了石靜仙子來出戰對決。

石靜仙子,她的原身是石頭,所以她無慾無愛,無求無恨,與她外在柔軟美麗的外表不同,她的性子剛硬如石,冷靜如冰,一個淬煉了幾千、幾萬年的石頭,不在乎天地的亙古久遠,也不會隨著萬物生滅而有一絲心情起伏。

她有靈,卻沒有心,沒有心,便不會畏懼,亦無喜怒哀樂,更不會生欲。

魔界以貪瞋癡慢疑來妖惑眾生,道行越高的仙人,越能禁得起這五毒的侵害,但對手是籐魔,他陰險、狡猾、奸詐,魔力高強,對付他,絕不能輕敵。

石頭無心,正可以對付魔界五毒,無情則智,無慾則剛,無懼則勇,不受五毒的侵害,也不會受籐魔俊美禍水的誘惑和迷亂。

對決的地點,不在仙界的地盤,也不在魔界的範疇,而是介於兩界之間的人界裡,兩方選定在海中一座孤島上。

此島半草不生,無一生物,仙魔打鬥,天崩地裂,雷鳴交閃,為了避免禍及人類,才選定孤島,看上它四周為海,沒有任何鳥獸人煙,是最適當的地點。

眾仙將在島嶼四周布上結界,結界之內,無任何生物,當仙力和魔力對決時,不至於外擴而荼毒生靈。

籐魔將軍看著西方那一抹騰雲而來的石靜仙子,她的美,空靈出塵,她不需要陽光和月光,便能自己生出迷人的瑩光。

她外表柔美似水,但是她的神情卻是淡然得沒有一絲溫度,一雙美眸晶瑩,幽光閃閃,如同天空子夜裡最閃耀的星辰。

籐魔直直盯住她,他魅眼如絲,可以迷惑任何人,即使同樣是魔界之人,不管男女,只要和他的眼對著了,都無法抵擋他的魅力。

當他在看你時,你會以為這世上再也沒任何人比他的目光還深邃了,但他對你笑時,一笑傾城覆國,那也只不過是小兒科罷了,他的笑,能夠毀天滅地,讓你到死也無怨無悔。

「魔孽,真是魔孽!」一名在結界外護法的仙人,即使他的修為再高,見了籐魔那一抹淺笑和眼神,也要捏一把冷汗。

今日來助陣的全是男仙,為了以防萬一,沒讓女仙過來,就是深怕中了籐魔的情毒,這場戰役,女仙和小仙都必須迴避,今日來的,皆是修行滿五千年以上,在仙界道行最高的男仙,一起為石靜仙子護法。

當石靜仙子降臨孤島時,眾魔兵也騷動的呼嘯,鬼號淒厲,懾人心魄,那聲音直比十八層地獄的鬼道還可怕,但石靜仙子絲毫不受影響,一如幾萬年來,不管天崩地裂,鬼哭神號,她都無動於衷。

眾仙不由得想到,當天帝問石靜仙子,倘若這一戰她輸了,會如何?

石靜仙子只是淡淡回答。「不如何。」

在眾仙擔憂時,她連憂都沒有,因為她什麼也不想,只是天帝要求她一定要勝時,她平淡地回了一句:「好。」

「石頭無情啊……」一名男仙感歎地說,他們修道成仙,尚有慈悲心,但石頭沒有,她只是與天地長存,看著世間的緣起緣滅而無動於衷,她甚至不知,情為何物?欲為何物?

無知,便是無敵;無心,便能百毒不侵。天帝英明,派石靜仙子來出戰籐魔將軍,是明智的決定。

眾魔們一個個睜大眼盯著石靜仙子,她的美,連日月星辰也為之遜色,似乎沒有任何黑暗可以遮住她身上的光華,即使是連魔人都害怕的九十九層深淵暗黑,也敵不了她散發出的光芒。

光是瞧她一眼,便讓魔人屏住了呼吸,彷彿這一刻成了永恆。

黑暗永遠是光明的敵手,而黑暗似乎也永遠嚮往著光明,石靜仙子的美,不僅是美,她身上始終透著一種寧靜,站在那兒,便給人永恆之感。

「好美……」有魔人禁不住惋歎,帶著血絲的眼,癡傻地盯著她,因為她的美,不輸給籐魔。

籐魔盯著她,唇邊的淺笑揚起,聲音無比溫柔。

「靜兒,你終於來了。」如同沈浸了千年的眷戀一般,那溫柔的話語帶著千百年來的滄桑,包含了萬年柔情,令人動容。

石靜仙子只是淡然地望著他,就像她望著其他仙人一般,眼中沒有任何感情。

「籐魔,今日你我代表一方對決,開始吧。」她的聲音平緩,似遠方海潮,似微風拂葉,平靜,如天籟之音。

她平淡的敘述,彷彿這只是一件小事,她甚至也是用這種淡然的眼神看著地位崇高的天帝,也是用這種不帶任何感情的口氣與尊貴的天帝說話。

她只想把天帝交代的事情辦好,完成後,便能回到她的白石山,窩在山洞裡睡個千年覺。

「靜兒,你可想我?我很想你呢,這上萬年來,我一直看著你,念著你,無時無刻不想著你,今日,我終於有幸見到你,就算讓我現在死去,也值得了。」

籐魔將軍的情話,比春天的風、冬天的太陽更能溫暖人心,他無比癡誠的語氣,讓魔人們都倒吸了口氣,他們的籐魔從來不需要用甜言蜜語來哄女人的,因為他向來是用狠戾和殘佞來征服所有魔人。

在魔界,越是強大霸道,越能服眾。籐魔將軍對女人也一向是招之即來,揮之即去,完事後,也冷酷無情地將她們丟開,何曾說過一句好話?連一眼都不曾給過,而女人們也甘心臣服在他之下。

可是現在,他們殘暴、冷酷、邪淫的籐魔,臉上卻再無往日的殘佞霸道,而是深情雋永的、傾慕的,那深邃如海的眼神,如同浸了萬年的情意一般,那癡慕的神情沒有任何一絲淫穢。

就連他身上的邪魔之氣,彷彿也在見到她的瞬間,被淨化洗滌消失,只剩一顆單純的癡慕之心,在傾訴著自己的思念,磁啞的語氣不只溫柔,還有著萬年淬煉的疲累,彷彿他真的已等了她萬年。

魔是冷酷無情的,癡情不可能發生在魔人身上,尤其是像他這樣的大魔,若非知道他是籐魔,所有人幾乎都要被他這番誠意給撼動了,眾仙不免在心中暗驚,即使修為如他們,也不禁暗施仙法,抵禦籐魔將軍的情魔。

石靜仙子只是靜靜地望著他,彷彿沒聽到他剛才所說的那番告白,她淡淡地道:「咱們開始打吧,把事情辦完了,我好回去睡覺。」

她只是在敘述一件事實,她是真的想回去睡覺,大老遠跑到人界來打架,對她來說是一件很無聊的事,但是她有著石頭的頑固,認為天帝交付的任務必須完成,所以她只想把這件事做好,至於其他的,對她來說都不重要。

籐魔見她寧靜如常,視萬物為無物,他的唇瓣勾起了苦澀的笑,那抹笑,再度讓一票魔人的心為之糾結。

「石頭無心,是嗎?不管經過幾十萬年,你永遠是這樣,在那裡散發著自我光采,不理會天地三界,恐怕就算是三界崩了,你也不會有感覺,只因為你少了一顆心。」

石靜仙子望著他,平靜地說道:「你不出手,那我就不客氣了。」話落,手中仙力已挾帶著無邊的風沙走石撲向籐魔,意圖將他困住。

「盤石大法?」籐魔有些傷心地道。「靜兒好狠心,若被困在盤石大法中,我的骨肉將和石頭融在一起,承受椎心之痛。」

「若不想受椎心之痛,認輸便可。」她手中法力不停,土亦是石的一種,世間的沙塵都是石,只不過是大小區別罷了,她能凝聚它們,便也能摧毀它們。

在她的仙法下,石沙和塵土彷彿自有生命一般地律動著,呈現各種形狀,一旦被她的沙石困住,沙塵即會侵入對方的鼻口,也會沁入肌膚,融入你的五臟六腑和每一根血管脈絡,包住你的心,讓你無法脫離。

除非犧牲千百年的修為,讓靈魄掙脫,否則將永生被石頭困住,如同山石一般,千年移動不得,直到世界末日。

這便是盤石大法,看得那些魔眾心驚膽顫,要知道,他們或許不怕死,卻怕承受盤石椎心之痛,只能用失去千百年的魔功來換取自由,這就夠駭人的了。

籐魔不愧是魔界第一戰將,他的魔力高深,速度之快,總在盤石大法如影隨形的追來之前,便先一步遁開,每回總讓人以為沙石已困住他,卻發現困住的是一株樹。他是萬年籐樹精修煉而成的魔,以法力生出千條源源不絕的樹幹籐蔓,幻化成他的樣子,來迷惑她的視線,阻絕她的法力。

即使被她如此無情無意地追殺,籐魔依然只是防守,溫柔繾綣的嗓音,在風中輕輕傳送。

「樹與土,本該共生,樹需要土的滋養,土也需要樹的保護,樹根盤繞,免於土壤沙石的流失,樹死後,成為土壤的一部分,才能生生世世,萬物不息……」

眾魔窘了,在這危機四伏、驚險萬分的時刻,他們的籐魔將軍居然說起環保來了?雖說人界現在流行環保議題,但這不是他們魔界人的風格啊!

飛沙走石,地動山搖,天仙與地魔激烈地纏鬥著,籐魔看似只有被追打的分,遲遲未出手,卻還有閒情逸致來傾訴綿綿情意。

「你我本是共生一體,何苦互相殘殺?不如做一對水乳交融的愛侶,相守永生永世,不再分離,我也會對你一心一意,可好?」

石靜仙子面無表情,她只想把他禁錮於石中,封於萬年山石下,永世不得超生,這是天帝給她的密令,只要籐魔在,世上便永無寧日。

籐魔死,魔界無所懼,所以這一場對決不是只有輸贏,她的真正任務,是永世封住籐魔。

她施展全部法力,在千條萬條籐蔓的掩護中,找著了籐魔的真身,她張開嘴,吐出一塊光芒璀璨的瑩石,瑩石呈多角狀,散發著比日月更美的晶芒,凡所經之處,籐蔓皆被淨化,直射中籐魔的心口,讓籐魔一陣痛呼,而她趁此機會將所有飛沙走石困住他的真身。

塵入膚,沙入口,被沙塵從裡到外層層包裹住的籐魔,已是她的掌中物。

就在她以為可以成功封住他時,赫然發現他的籐蔓還有法力纏住她的身,她微微皺眉,施法化去,這一回卻無用,那籐蔓不但沒化去,卻生出更多,一層一層的圍繞住她,似要與她同歸於盡。

「不好!」眾仙驚呼,忍不住想出手相救,天帝說了,南海寶地可以割讓,但是石靜仙子不能靈滅。

在眾仙衝破結界,要去救回石靜仙子之前,孤島卻突然裂成兩半,籐魔將石靜仙子拉下地表,接著分裂的土表又密合,完全不留一絲縫隙。

暗黑,黑得極致,唯獨的一點亮光,是石靜仙子身上的瑩芒。

她動彈不得,發現施展不出法力,這是怎麼回事?她不明白籐魔是怎麼做到的,卻很清楚成敗已分,她對他平靜地說道:「我輸了,你放手吧。」

「放手?」籐魔將軍輕輕搖頭,他眼中閃著邪魔之欲,神情卻是萬分溫柔,磁啞的嗓音輕拂她柔嫩細滑的臉皮。

「靜兒,我不會放手的,打從在玉蓮山上,當我還是一株小樹,你還是一顆石頭時,我就一直看著你,當我為了求生,拚死掙扎,飲蟲血、食獸肉時,唯一能得到的一點亮光是你……」

籐魔的記憶回到幾十萬年前,想起那黯淡無光的日子,身旁大樹濃密遮林,是她反射的一點光亮,輕輕照在他身上,給他一點光明,汲取一絲溫暖。

他看著她,萬年以來,他眼中的影子只有她,她吸取日月光華修行,他也在血海裡修煉,當她幻化成人形時,他已將她的芳影烙入心中,日夜思念。

當她飛仙升天后,他也成了魔,可天界和魔界分隔兩地,他只能在地底仰望天際,見不到她,他心魔更甚,一如籐蔓纏繞不休,至死不去。

他要得到她,唯一的方法,便是成為魔界最強大的人,他計劃了這一切,蠱惑眾魔暴動,誘拐魔王和天帝談判,讓她來和他對決。

唯有如此,他才能見到她,擁她入懷,他上不了天界,那麼就把她拉下魔界吧。

「從頭到尾,我要的只有你。天界和魔界之爭,與我無關,我只要你是我的,永生是我的。」

他眼絲泛紅,欲滿邪心,雙手撕裂她的衣裳,露出了美麗光裸的嬌軀,他的大掌撫摸著光滑如絲緞的身子,滑過她的胸,她的腰,將她赤裸的身子緊貼在自己身上。

他不只要她的肉體,也要得到她的心,可她無心,所以他要給她一顆心。

他吻住她的唇,滑入的火舌,將自己用魂魄靈血和全部法力淬煉了萬年的一顆心,送入她口中。

他給了她一顆心,這顆心,會讓她有熱情,且心中有他。

她的美眸變化著七彩的晶瑩,感到胸口有一個東西在發熱,還會跳動。

心臟的跳動,讓她的眼神有了感情,她的雙手也圈住他的頸子,聲如天籟,甜美地告訴他。

「你可以擁有我,但從此以後,你只能與我在一起,不准再回魔界,永世不得入魔,你可答應?」

他赤紅的目光大亮。

「一言為定,只要你是我的,就算墮入永世暗黑,我也在所不惜。」

他欣喜地發下毒誓,絕不後悔。

不管是仙是魔,誓言一出,必受天道所困,絕不能反悔,一旦反悔,將受天懲,是仙是魔都躲不了。

石靜仙子笑了,她的笑,為之驚艷天地,迷亂鬼神,她的唇,覆蓋在籐魔的嘴上,主動擁吻他。

她是石頭,有著海枯石爛也不變的頑固,即使有了心也一樣,她和籐魔一同困在海中孤島之下,永世不出。

石靜仙子終於完成了天帝交付的任務,永生永世將籐魔將軍封在海島石山下。
作者: pigbaby0426    時間: 2015-12-26 02:04 PM

後記 莫顏

好久沒寫時裝了,獻上辣味大餐《獵食美味妻》,有分上集前菜和下集主餐,還贈送一篇短文故事當餐後甜點,請笑納。

話說,在寫這套書時,莫顏腦子裡一直浮現美食,我的靈戚參考很多有櫻桃鴨胸、北平烤鴨、醉雞、脆皮鴨腿……不知道為什麼,最近腦子裡想的儘是鴨肉。

每次寫到男主角要對女主角壓床時,為了給自己找點新鮮寫法,就盯著各種食物圖片看,寫完這套後,突然覺得我似乎也可以去寫些美食專欄了,哈哈。

這次挑的男女主角都不是那種完美的,但我覺得這兩人結合後,就會變得完美了,這樣不也很有意思?是吧是吧。

這次女主角換個笨笨的,她不聰明,在感情路上跌跌撞撞,直到遇上聰明外加狡猾的男主角,這樣的火花,寫起來比較有意思。

寫過腹黑的,但從沒寫過渣男,所以莫顏這次試著寫寫看腹黑又渣男的,希望大家的承受度和小女子的心臟一樣強,人嘛,哪有完美的?

這次額外贈送一篇短文古裝,也是莫顏第一次嘗試寫仙魔的文,因為不知道大家對仙魔故事有沒有興趣,所以先來試水溫,如果覺得喜歡,有空可以告訴我。

這套將在11月中旬上市,到時2014年就要結束了,時間過得好快,要迎接2015年了,所以接下來,便要開始進入籌備2015年的寫稿計劃階段了。

想寫的東西很多,已經在做筆記和大綱,今年是個忙碌的2014年,希望2015年可以把腳步放慢一些,因為想看的書很多,想學的東西也不少。

朋友常問我,為什麼要去學東西,工作又用不到,但是我覺得,有時候學東西只是在創造生活樂趣的一種方法。

以前為了升學,總是不得不去唸書,沒有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,現在從事自己喜歡的寫作,時間自由是寫作的福利,不趁此機會去冒險做一些事,實在太可惜。

接下來,跟大家分享一下莫顏2015年的計劃。

計劃之一,莫顏打算搬家,想換個地方住一住,到新地方去挖掘新鮮事,很喜歡旅行,就算在台灣,我也很喜歡每隔幾年就換個地方住住,去感受一下各個地方住起來的感覺。

計劃之二,去京都拜訪好友,她家買了一艘船,放在琵琶湖,一直叫我有空去開船,多個人生體驗,說這樣對我的創作一定有幫助,小女子只開過快艇,劃過獨木舟,但還沒開過那種有風帆的大船,我想我也許應該去試試。

計劃之三,便是去學做更精緻的料理,莫顏一直很想精進自己的做菜能力,目的有二,一來可以研究營養均衡的料理給家人和自已吃得健康,二來就是可以常常招待朋友一起來開趴,希望提供親朋好友們一個聚集聊天的地方,他們聊天,我則在一旁做筆記找靈感,哈哈。

計劃之四,只是暫定,還不確定能不能實現,有點想去紐約探望一位好友,我太多年沒見到她了,很想念她,也答應過會去找她,希望有一天能跟她一起在曼哈頓的中央公園散步敘舊,那一定很棒。

計劃之五,每年都不能少的,便是希望寫出更好的作品,哈哈。

以上就是莫顏對未來一年的期待,同時也在此預祝大家2015年新年快樂喔!下次再聊時,就是2015年嘍。\(^^)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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